纤细端整的柳眉,宛如圣诞夜夜暗的黑瞳,琼鼻以及丹唇,它们的精妙美感,鲜明得彷佛连嘴唇上的一道道皱纹都会烧烙在视网膜上,但少女全身的轮廓却正散发著白灿燐光,不,说是火焰比较恰当。从她身上喷涌的鬼气,让有勇无谋的年轻人们呆立在原地。
一个人一手拿著长剑走上前,那是一个特别凶恶,首领模样的年轻人。
只不过是贵族而已,他虽然这样想,双脚却无论如何都会发抖。像是为了要摆脱颤抖,他“呀啊!”地一吼之後,冲了上去。他从父母那边听说过贵族的不死能力,虽然刺伤心脏以外的地方无法消灭他们,但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效果。他盘算著———先刺向肚子吓她,就能利用那个破绽宰掉她了吧!
女孩的身躯动也没动,剑身刺入纤细的腹部。
“呜哇!”年轻人往前一摔。
完全没有刺入的感觉或是什麼触感,长剑就这样没有受到肉体抵抗似的,插入少女体内直到没柄,接著他自己也猛地穿了过去。
“你在做什麼啊?”
年轻人的鼻子狠狠地撞上地面,含含糊糊地嚷嚷著什麼,不过还是迅速爬了起来;而这句无疑是嘲讽的话从他背後传了过来。
他愕然转身。
女孩的身影忽然消失後,又出现在和他一样转了身的同夥面前,约三公尺的地方。
她左手抱著仅有一片薄皮向後吊著头颅的断头年轻人———就是车夫,右手盖著他颈部的切口。
“你、你这家伙?!”
“欢迎。这次可是我本人呦。”
声音清澄无比,令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头上的月亮出声说话。
没察觉到那话里隐藏的讯息,除了首领以外的年轻人都举起了火枪。
轰隆枪声与火焰搅乱了夜气,由於装填了许可量以上的火药,重型来福枪向上跳起了近九十度。
因为中弹的冲击力而凄惨颤抖的人,是车夫的屍体,少女拿他来做盾牌,但尽管知道原因,看起来还是觉得像他自己走到火线前面挡著一样。年轻人们瞬间被恐惧的风拂过,停下扣动扳机的手指。
“因为我想要替代品。”
看不见的少女出声说了,宛如无头死屍在说话一样。
“我只需要你们其中一个人———剩下的就没用了。”
在屍体的脖子上,一下子竖起了雪白的纤细物体。因为盖住切口的五指松开了。
有液体反射月光灿烂喷起———就在看到这景象时,它在空中散开,如黑色纱幕般沾到这群年轻人的全身,将他们污染成黑色。是血,是车夫的血。这种情形,与其产生车夫担任帮浦的心脏应该已经停止跳动的疑虑;不如理解成虽然脖子被割断了,但心脏仍在跳动,或许比较好。
被染成黑色的年轻人们茫然呆立了一会儿,之後忽然发出死前的惨叫,倒了下去。
沾到他们身上的血,并非普通的血。应该是被少女的手触摸过的效果,那血变成了某种药水,一旦进入人体内便会与体内的血液发生化学变化,转变为一种未知的剧毒。
他们的骨骼、皮肉融解腐烂。讽刺的是,平安无事的地方只有最初沾染到黑血之处。
首领茫然望著,变得像是附有眼鼻和手脚的布袋,烂成一团的同伴们。
“敬请过来吧。”
少女招招手。把已经没用的车夫屍体扔到脚边。
对首领而言,幸运的是少女的招手动作只是半开玩笑的———尚未含有任何拘束力。
还有逃过一劫的方法。他把手中长剑抵到脖子上,然後在女孩的目光或声音传来之前,一口气割断了颈动脉。
“怎麼会?!”
少女的声音中头一次充满了憎恶与动摇。
“要把他就这样当作仆人吗?还是再去哪里找找比较好呢?不,要是还没死透的话,就用他吧。”
少女像是想出了好主意似的,欢欣雀跃地往趴著的首领身边走去。即使已经死亡,只要透过“贵族之吻”,就能够将他变成活死人,轻易地为她办好必需的杂务。
轻轻松开他紧握的长剑後,她一把抓住首领的脖子,要将他翻面朝上。
此时,她并未注意到在他附近,散落著折断的车轮轴。
首领微微睁开眼。
“真是太好了,从现在起敬请多多指教喔。”
白皙的美丽容貌迅速接近他的颈子,下一瞬间———“呜啊啊啊啊!”超乎寻常的惨叫从少女口中迸出。
吸食无法抵抗的濒死之人的血———到了最後的最後,她粗心大意了起来。
彷佛是要诅咒雪白礼服胸部上的丰满隆起,卡在车辙里的木制车轴刺入了正中央。首领在要断气的一瞬间,挤出最後的力量,把有著锐利断口的那根车轴刺入了少女的胸口。或许是对那惨叫心满意足,他随即断气的脸上,浮现了阴森的死亡微笑。
“该死———该死的!”
手一按到胸前的车轴,少女放声惨叫。
其实伤口并不深,因为年轻人的体力已经消失殆尽;但纵使如此,少女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