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公里左右,来到一处上坡。D与男爵最必须警戒的水流,一转眼便在眼下远去。
“这样一来,便少了个挂碍呢。”声音从蜜丝卡的马车传来。
男爵转过去,白衣贵族正坐在车夫座上。
若在平时,或许所有人都会表示同意,但两人都沉默不语,因为他们知晓暗水军的实力。
此时,一种细微的声音,宛如连接碰上谷间岩石产生的回音似的,重重叠叠地传入三人耳中。
是水滴落下的声音。
三人皆拥有觉得这声音有问题的警戒心与判断力。
男爵与蜜丝卡击响手中马鞭,马蹄粗暴地蹬踏土地。D殿后守护,他骑的是从男爵马车上解下的一头马。
水滴声逼近,这反而显得可爱的水滴声不是以一滴滴为单位,而是以数百、生殖数千为单位,在不停地追赶两辆马车。
“进去马车!”D命令道。
他的身体速度变缓,坐骑的脚步突然开始混乱,马车的马也是一样,然后马匹们在陡坡上脚一弯,当场就倒了下去,接着开始发出好象很舒服的鼾声。
自然,马车也停了下来。
D迅速下马,走近男爵跟蜜丝卡。
“用这个塞住耳朵。”
那是用凝固的蜡制成的耳塞。男爵接过后随即塞入耳中,但蜜丝卡却让它在手中落了下去,女贵族靠着车夫座安稳地睡着了。
“似乎是利用了水。”
D把蜜丝卡从车夫座抱下送入马车。
听着规律的水滴声,会让人觉得想睡——暗水军将这个单纯现象扩展成涵盖广大河谷的规模。
如今包围两人的声音,有着一种耳中听来似乎杂乱无章,其实极其轻快的节奏。
“这样就无法随意行动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出招?”
男爵俯视斜坡下方。在他耳中,水声的节奏突然一变。
两人浑身缭绕有若秋霜的杀气,就在此时——
原本再怎么看都像是在熟睡的马匹们一齐站了起来,一扭身后开始以高速朝坡下冲去。
水滴声不仅能诱发睡眠,亦是一种连动物的意志也能加以操控的催眠术。即便是这两人,也来不及制止马匹们这场太过突然、太过激烈的骚动,只能目送马匹不断离去。
“去追吧。”男爵望向D。
“你得留在这里。”D说。
尽管是为了保护雇主,但他说的话也未免太过无礼,不过男爵却毫不介意地说:“我留下也没有意义。要是我一个人在这里被攻击而负了伤,那可就是你的责任哪。”
“蜜丝卡小姐也是我的责任。”
“要是我处在危险中,恐怕你也会说出像这样的话,让我一个人离开吧。然后在送我到了安全场所后,一定又会自己一人跑回战场。”
“如果不照我的话做,契约便取消。留在这里。”
D的语气平淡一如往昔——宛若钢铁。
男爵盯着D的脸好一会,不知他是如何判断的。“知道了。”男爵举起右手,“全交给你了。祝你好运。”
D转身离去。
目送往谷底奔去的黑色疾风,男爵低声说道:“拜托你了哪。”
他是对D——拜托谁?
是蜜丝卡?亦或者是其他人?
※※※※
妲琪和梅最早醒来。因为离睡眠时间还有好一段距离,而且水滴声并未传入密闭的马车内。
她们虽然注意到马匹的狂奔,但却无计可施,两人只能望着窗外流逝的黑暗。
马车来到谷底,在河流奔跑一会后,一股轰隆声响从前方传来。
轰隆声逐渐转大,空气开始震动。
路上盖满了石子,石子表面、草叶、树木均带有湿气。
过了约莫十分钟,左右的峭壁骤然变大,水势比起河流本流来得更大更急,不停发出滔滔水声。而盖过流水声的汹涌轰隆巨响,是从前方两百公尺处的悬崖上落下的河水声音。
是瀑布。
滚滚而落的瀑布宽度超过二十公尺,它的顶端应该是在数百公尺的遥远上方。
飞溅到马车停车处的河水还宛如雾气,但往前十公尺后那就变成了水滴。若更靠近瀑布的话,大概会觉得宛如置身豪雨之中。
连马车前方的道路也在月光中散发出湿润光泽,在那表面忽然浮现了几个黑色团块,紧接着又于转眼间化成了直立的人影。
能站在覆盖岩石的水液薄膜上的,就只有暗水军的战士而已。
“不可以出去喔。”妲琪抱着梅说了。因为D曾说过只要待在马车内变会安全。
伫立月光下的身影并未趋近,他们默默注视马车一阵后,突然沉入岩石中。
在安心与紧张交互杂混的两人耳中,此时传来了敲门声。
那张浮现于四方形车窗玻璃上,宛如白花的脸蛋,乃是蜜丝卡的脸。
尽管她也是不太能放心的对象,却比暗水军要来得好,两人如此想着抚了抚胸口。
“烦请开门。”蜜丝卡的声音响起。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