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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后,D抵达了福蓝多的寝室。那女子说过寝室以前是位于城堡北边的地下室,而现在也依然如此。
尽管水中女子告诉D要离开地底湖是不可能的,但如今D正站在刻有壮丽雕刻的大门前,除了浑身湿透以外毫发无伤。
不论是以前曾贯穿葛里欧禄身躯的奇异放射线,还是堵塞前方的大门,当D的坠饰一闪,一个沉默不动,另一个则无声大开,任由黑衣青年通过。
途中,虽然遇到了数只独角仙——也就是警卫,但D的长刀一只不漏地刺穿它们的浑厚装甲;他也没落入为数众多的迷宫或陷阱中,直接抵达了主人的房间。
D毫不停歇,一直前进。
大门的开关看来好像必须要用古色古香的钥匙打开,但其实是由电梯控制。
三道门扉全在美丽年轻任的面前自动敞开,当最后一道大门无声开启时,D瞧见了被圆顶以及五道环状水渠,所守护的平放青铜棺柩。
即使这里原本就在地底,但窗户还是拉起了厚实的窗帘。在没有一丝光线的黑暗中,D双眼闪动凌厉光芒。
D的脚步业已走在跨过水渠的通道上。在离开那个地底湖泊之后,他的脚步连一次也没有停下。
现在他停了下来,因为他听见了从棺柩内流泻出的声音。
声音?——不,那应该说是痛苦的呻吟,是咒骂的话语,是死者对蹂躏玷污安息之地者的咒骂。
“噢——那家伙在不爽了呢!看来是很难跑到棺外来了,外面还白天嘛。”
正如左手所说,D迈开脚步后,棺柩里的痛苦嘶吼声变得更加大声,更加激烈。
渡过最后一道水渠,站到棺柩前,D的手按到棺盖上。他一口气掀开棺盖,扯碎了棺锁。
“哎呀?!”低叫了这一声的,自然是左手。
D的黑瞳中静静浮映出仰望自己的少女,映出了她满布血丝的双眸、苍白入蜡的面容。
白嫩手臂朝他的脸庞伸来,“D……”妲琪叫道。
D平静地认出了刻印在她颈上的禁忌咬痕和血迹。
她正要坐起上半身,结果心窝处被D左手一击,妲琪微弱呻吟一声后便向前软倒。
棺柩顶部安放着一台小录音机,发出男人痛苦呻吟的恐怕就是这个。
D背后出现了一股气息,虽然那认隐藏得很好,而且D的五感也集中在面前的棺柩上。然而对方是D,能够瞒过他超乎常人的感觉,让他无从得知对手存在的敌人究竟是谁?
D文风不动,因为他清楚只要动了一步,不,只要动了一根手指头,那一刹那敌人的攻击便会电光般地杀至。
“来得好啊,名叫D的男人。”他背后那人的声音说了。“看在你远道而来的份上,本该奉上一杯水酒,但却无法如此,毕竟我们立场不合。不过至少会让你死亡得轻松一点,不,或许该说是灭亡比较好。”
一声低笑让声音的主人紧张了起来。
“死亡和灭亡——那可是人类区分的吧。不管是哪种都好,你能办得到吗?”
“噢噢!”背后的声音似乎颇为佩服。“不是只有一个人呀,有趣!虽然不知你是藏在D的哪里,但就让你们一起上路好了。转过来吧。”
在D照做的刹那,未知的攻击恐怕就会加身。
D动也不动。或许是从他既不紧张也不害怕的静立姿势中,感觉不到任何事物,声音又说了:“为什么不转向这边?”
听见自黑暗中传来的声音,一个比黑暗更加暗沉,却又清澄纯净的声音问道:“没关系吗?”
意思是〔即使转过来也没关系吗?〕
声音的主人沉默了起来。
黑衣青年毫不设防地静静凝立,令人无法想象的鬼气从他全身上下盘旋冒出——曾经感受过这个的贵族,恐怕都无法再度醒来了。
“这是……如此厉害的男人……”姑且不论他好不容易才低声说出的话语说的内容究竟是什么,语气里所隐藏的凝重,和先前棺柩中传出的呻吟声是一模一样的。
然而,那声音随即恢复成充满自信与残暴的语气。
“果然是这样啊!你是那位大人的——”
空气骤然凝冻,也冻住了接下来的话。白光朝D背上射去,却被弹开,D仅仅是轻移背部,就用刀鞘挡住了攻击,同时黑衣身影化为飞燕跃向后方。
D所见到的,是个盘踞于黑暗中的朦胧巨影,不管再怎么看,那都不像有能抵御D的长刀的能耐。
将落下的速度与自身的重量全数倾注于刀中,D一刀斩下——
当他清楚感到砍空的刹那,灼热痛楚砍伤了右肩。
D的身体以电光石火的高速拉出弧线,他带着黑色血线落在三公尺外的地上,刀已换刀左手。
“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低沉的沙哑话声说明了一切情况,尽管D看到了发出攻击的方向,却无法发现敌踪,巨大黑影就耸立在和之前相同的位置上。
“想靠左手赢过我吗?”出声嘲笑的黑影胸口一晃,因为自D手中飞出的白木针射穿了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