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满腹疑虑的赛杰,一行人到集会所完成各种住宿准备,最后才在一问空房里说明前因后果,同时也表示他对安的想法。
“带她走吧。”
没想到赛杰竟如此答覆。他诧异地问:
“为什么?”
“根据你的说法,地上的大洞应该就是那小丫头的父亲——叫做泽农公爵之类的家伙挖的吧。虽然不知为什么老爸跑掉,女儿浑身浴血,不过我猜那小丫头……并不是被D砍伤,可能是想要救D才对?我一直负责看守她所以知道,她是打从骨子里爱上D了,如果D叫她去死,她也会心甘情愿地将木桩刺入自己的心脏哟。要是那样,喏,咱们不就多了一个保镖?就算当事人只对D感兴趣,不过只要是为了D,她就会舍命应战,勉强也算是帮了咱们——对吧?”
“确实有理。可是,我们既不晓得D何时才会醒来,小丫头也受了重伤啊。”
“振作一点嘛,祖克。对方是贵族喔,即便外表只有十岁,肉体可是长生不老的怪物呀,铁定比D复原得快上百倍,安啦、安啦!”
既然他分析得这么透彻,祖克也只有同意。而根据赛杰的说法,葛德也快痊愈了,他想干脆就赌上这一把。
赛杰尚未出声相询,便已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端倪,于是轻拍他的肩膀。
“好啦,就这么决定,我去看看D的情况。今晚由我守夜,你好好休息吧。”
集会所比想象中宽敞,门廊也可以停靠五、六台输送马车,他们的马车就停在门口。赛杰走出空房,进入安置D的另一间房。
正在输血的葛德住在右边,左边是罗莎莉娅;只有淑女安止血后被安置于马车里。他在门窗上贴了狼草,她应该无法任意离开了。要是村民看见她随意乱逛,肯定又要引起骚动。
至于D,赛杰还担心另一件事。
刚才村民把他抬进房间时,他发现D的左手腕以下都干枯成木乃伊状。他知道左手是寄居在D肉体里的医生,所以非常在意,去探视D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然而,他在走廊上走不到十步,就从D的房间那头听见清清楚楚的玻璃碎裂声。
手持刀械的赛杰一冲到房内,就看见躺在床上的D,而浑身是血的淑女安正目不转睛地瞪着体无完肤、仿佛可以让黑暗长驱直入的窗户。村庄的医师和赛杰发现她时,她明明是贵族却没有心跳——果然是在装病。
“你这臭丫头果然——”
“请别用那种粗言秽语。”
“从什么时候起恢复的?”
“从被斩的时候。对方可是我父亲耶,嘻嘻嘻。”
“怎么一回事?”
赛杰知道多说无益,先查看D的状况,判断没有异样后,向她扔下问题。
“请看这里。”
淑女安指着D的床底。
地上有一把厚重的番刀,黑压压地反射着天花板的光芒。
“是村子那些人吗?!”
赛杰紧张地问,安螓首微摇,玻璃艺品般的澄澈蓝眸里燃烧怒火。
“那又是谁?”
原以为她一定会说“蠢东西,那还用说?”之类的回答,可是安却一字一句地冷静答道:“是葛德。”
“胡说八道——”
赛杰不禁诧异驳斥,她却坚称自己没错。还在进行输血的葛德是如何走到这里的?拿着危险的番刀又意欲为何?虽然一想到后者就不寒而栗,但心里还是有底;至于前者……
“你到这里做什么?”
安对这个问题的回答非常简单明了。
“解决左手,因为之前尚未给它最后一击。”
“狼草呢?”
“对我无效。”
笑容一派天真,这次果真让赛杰毛骨悚然。
“总之,我去看看葛德。”
两人刚走出房问,就遇上被破坏声引来的祖克。
三人一起赶到隔壁房间,发现葛德跟被抬进来时一样,身上连接着输血设备。
“究竟是怎么回事,咦?”
回头的赛杰眼里映照着敞开的房门,以及晦暗不明,可是笼罩在阴森月光下的走廊景象。
“我要跟各位告别了,虽然短暂,不过是一场很愉快的旅程。”
不知何处传来淑女安哀戚至极的声音。
“村民们转眼即至,应该是来杀我的吧。我先行离开,今后会在暗处默默守护D。”
声音倏止的光线里,猛烈的足音和人声从玄关纷至沓来。
☆☆☆
因为担心引起新的麻烦,祖克和赛杰异口同声表示D遭到安的袭击,当村民们总算接受这个答案的同时,安宛如一头小雌豹在暗夜奔驰,浑身不染一丝光线,抵达了某栋建筑。
在黑暗中透视墙壁看板,钢板上写着:“村公所”。
后门没有上锁。
少女旋风似的越过走廊,来到了一楼尽头的房间。
约定俗成般关闭灯光的一排房间,只有这里透着明亮。从室外看不见灯光是因为贴了遮光罩,以免透过毛玻璃的光线将妖物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