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四月一日你的确不具有芹泽鸭那等魅力呢,你跟他差太远了。所以你要多学习才行啊,学习他的豪爽。”
说着侑子伸出手来,那动作令四月一日以为她在寻求握手,但现在应该不是那种场合才对。愣了好一会,四月一日才觉察出侑子所要的东西是他抱在怀中的账簿,他连忙把本子交给侑子。
“还有钢笔。”
“啊,是。”
四月一日把笔尖朝向自己的方向,同时把笔递给侑子。
接过笔的侑子以流畅的笔法在纸上书写着什么…….但她的眼神非常无聊,就仿佛小孩子在做暑假作业,不停抄着同样的单词似的。
“四月一日,有关这次时间你需要交给我的代价,我已跟往常一样直接从打工费中扣除了——但这不代表我不会从日阴宝石那里收取代价。到底要什么代价才好呢……?驱除幽灵的费用可是很昂贵的啊,更何况还缠上死人。”
侑子以旁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
“…………我是不想在侑子小姐你自言自语的时候插话,但是刚刚我好象听到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扣除了打工费……?”
“你听错了吧?”
“是我听错了吗?”
是的。说着,侑子把账本又交还给四月一日。
在四月一日书写的暗号下面,有着几行短短的字,那似乎就是按照短信密码所解出的文章了。
那文章是这么写的。
我饶不了你
快道歉
你必须受到惩罚
“…………”
“那么接下来四月一日,你就到日阴和鹿阪所约定的公园去等待吧,在她们约好的那个时间里,你去见一个人,然后这么问——‘先别管短信的事情,在鹿阪小姐死后,她是不是还给你打过电话’。”
饶不了我,她是这么说的,也是理所当然啊。
要是我道歉她就能原谅我的话,要我道多少次歉都可以。
要是她希望惩罚我的话,随她怎么惩罚。
我最近总是做有呼吸的梦。
现在,不管我是睡着还是醒着——可是这种事情有意义吗?我在想,或许从一开始寻求意义就是没用的,我只是不能不那么做。因为能使被逼到极点的人活动的缘由,就只有冲动和类似欲求的东西而已。
在这点上,不管人活着还是死着都是同样的。
我真的了解我的朋友的呼吸吗?我明明连我自己的心都搞不懂——
我在想。
呼吸究竟对我有什么期待呢。
呼吸究竟希望我干什么呢。
虽然我现在已经没有许愿的资格了——但呼吸她还有,她到底还对我有什么期望呢?
我去了公园。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
在那一天,我和呼吸就是在这里约好碰头——然后两个人一起去百货商场购物——这在如今已经是个无法实现的约定了。已经是我和呼吸都不可能实现的约定了——
在公园中心地点,可以看到喷水池的位子上——坐着一名身穿常见制服,还带眼镜的男生。因为实在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只好加以“眼镜”这个定语。他就属于走在路上擦身而过数秒后就会被人忘记的男孩子,也不像有什么特别的个性;是名随处可见的平凡至极的高中生。如果将人生比喻为一出电视剧的话,他就是在里面跑龙套的吧。全身上下唯一比较自我主张的地方,也就只有眼镜了。
但是,我要说——
在他眼镜之下的,那双眼——
眼镜只是普通的装饰,而深藏其中的瞳孔——令人不由自主的想多看几下。
可是若想仔细观察他的双眼的话,又会被眼镜的反光挡的什么也看不到。
我紧紧的用右手握住放在上衣口袋的手机,就像握着呼吸的手一样,然后环顾四周。——但是其他地方并没有特殊的人影,那么,看来他就是约我出来的四月一日君寻了。应该没错吧,他确实是我一个知人——芹泽施工的同班同学——
君寻似乎注意到了我,合起了他正在读的书……不,是帐本。朝我微微的点了下头,似乎是在示意。虽然明白对方并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但他这举动还是给人颇胆小的感觉。我为了令君寻安心,立即施以回应,然后一溜小跑到临近他的座椅前,在坐下来时抱上了自己的姓名。
“我是日阴宝石。”
“我是四月一日君寻。”
君寻立刻就接住了我的话尾,然后,他又说。
“实在对不起。”
怎么突然道起歉来了。
但这孩子却有一种特别适合向别人低头的感觉,可能他总是过着向人道歉的人生也说不定。不过我自己也经常向别人道歉,所以也没什么资格说君寻。
“哎——没有,我才是,真的麻烦你了”
在我们两人互道名字完毕后,话题一下子沉寂了下来。是因为我选择了暧昧不清的态度吧,我的这种态度,经常令呼吸也很气。
而且这个叫君寻的孩子,我们明明是约好十一点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