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一瞥反方向时便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只是这样罢了。
仓波感到憎恨似地扭曲了嘴角。仔细一看,本人的脚下有影子,但假的那边则没有影子,由光所制造出来的立体影像似乎不具备影子的样子。
这也是相当琐碎的小事。
“会像这样跑出来,表示老师你打算在这边让一切结束对吧?”
伊依毫不退缩,她拚命运转着头脑,思考突破事态的方法。
仓波无言地首肯。时机应该尚未完全成熟才对,虽然就现在这个时期,能否成功毁灭世界这点大概仍有些微妙,但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最后,我先问个问题吧。”
仓波简短地说道。
在最后的最后、要终结世界的前一刻,仓波不惜这样冒险是想要问什么呢?
“舞,你认为炮矢为什么会死呢?”
他这番话让舞弓皱起了眉头。
“你说为什么……”
瞬间,舞弓的头发闪起了危险的磷光。
“因为是你杀了他吧!”
“啊啊,虽然是那样没错,但我一直很在意。四年前,我用跟这次一模一样的游戏向炮矢挑战,但是我败北了。结果,我一次也没能赢过炮矢。”
仓波像是在回想什么似地看着远方。那视线穿越过位于正前方的伊依她们,就彷佛在凝视着天国的炮矢一般。
“他封印住恶灵、拯救了世界,而我败北了。你的义兄很厉害呢!舞。但是,在最后的最后,炮矢却完全没有闪躲我不甘心地射出去的诅咒道具,从背后被射中并因刀片上的毒而痛苦地死去了。”
炮矢并非被恶灵杀掉的。但是,为什么呢?伊依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炮矢没有闪躲仓波的攻击呢?不,他是从背后遭受攻击的,会是因为出其不意的攻击而没能反应过来吗?但是,他会做出背对打算毁灭世界的人这种大意的行动吗?
“这点我实在想不通。虽然这次我跟继承炮矢遗志的舞再度开始了游戏,但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是不明白。就算怪造出‘搜集冥王’,也没能听见炮矢的声音。那真的只是因为炮矢大意的缘故吗?”
“……”
舞弓深深地、拉长语尾地叹了口气,她追着仓波的视线,有一瞬间仰望着天空。虽然她似乎在低喃着些什么,但伊依没能听清楚内容。她一定是在传达某些话给天国的炮矢吧?
“……你真是愚蠢啊。”
舞弓用仿佛叹息一般的声音说道。
“义兄大人是不会怀疑朋友的。仓波,你确实曾经是义兄最要好的朋友。或许你并不那么认为,但在义兄大人的心中,你甚至远比我位于更深处!”
舞弓像是在生气一般,接着用更加悲伤且沉痛的表情这么大叫。
另一方面,仓波则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提出了疑问。
“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用说。那个笨蛋义兄大人,真的认为那是个游戏。真是愚蠢!真是太愚蠢了,义兄大人!这么说来,义兄大人在死去之前,似乎很愉快地四处奔波着。一定是因为个性认真又完全不笑的朋友第一次主动提出了有趣的游戏,而兴奋过头了吧!笨蛋义兄大人。直到最后的最后,真的是直到生命消逝的最后一瞬间为止,他都不曾怀疑过你,甚至没有理解到自己将死一事吧。真是让人目瞪口呆的义兄大人啊!”
舞弓看似悲伤但又彷佛感到骄傲一般,非常难得地放声笑了。
“你说你就算怪造出‘搜集冥王’也没能听见他的声音对吧?那是当然的,因为义兄大人是对世界没有任何怨恨地过世的!哈哈哈,义兄大人!我果然还是很尊敬你!义兄大人——直到最后都没有输给任何人,直到最后都没有怨恨任何人的陆战坂炮矢,你果然是我的天使!我该怎么做才能更靠近你呢?”
舞弓像是在唱歌一般从嘴里流露出来的话语,让仓波露出了奇妙但又似乎可以接受的表情,那表情爽朗得像是背后灵被驱逐掉一般。他大概真的是只对那件事感到不可思议而等候了四年,等待身为炮矢义妹的舞弓成长吧。他认真过头地在内心一直抱持着笨拙的误会。
“老师,最后也让我问个问题。”
伊依低声地问着站在原地不动的仓波。
这是伊依一直很在意的疑问。是要怎么做、又有怎样的理由,才会烦恼到想毁灭世界——让人无法理解也无法明白的仓波之动机。
“四年前,你为什么会开始这个游戏?为什么会想要毁灭世界呢?”
人类会畏惧世界产生变化,更不用说是世界崩坏了。
仓波稍微歪头想了一下,接着像是理所当然般地说道:“因为感到无聊的缘故吧。”
这就是理由?伊依瞪大了眼,注视着仓波看来纤细的眼眸。
仓波简短地低喃道:
“说得也是,仔细一想,就只是那样而已。空井,我这个人啊,一直非常认真地活了过来。
就像在爬着漫长的楼梯一般,拚命努力、获得成功、被其他人认同。然后有一天,我在炮矢身旁发现到一件事。炮矢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