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郎花的心灵留下了恐惧,在她的身体刻下了伤痕。
她再也不想遇到那么恐怖的事了。她当真打从心底那么认为。但是——倘若照这样继续研究怪造学,说不定又会被卷入类似的事件里面。
她明白了这一点。于是没有梦想也没有希望,只是茫然地活着的次郎花很干脆地就讨厌起学校。她并不想冒着会遇到那种恐怖状况的危险,甚至不惜受苦或受伤也要继续研究怪造学。她原本就只是被两名姊姊劝诱才入学的。并非因为自己的意志……她对于怪造学并没有强烈的执着。
既不像香美那样拥有才能,也没有伊依那样的目标。现在挽留住次郎花的,只不过是「不想跟亲近的朋友分别」这种跟怪造毫无关系的羁绊而已。
即使休学了,伊依她们应该也会跟自己当朋友吧。
既然如此——就休学也无妨吧,她这么心想。
「唉……」
她太过烦恼而无法成眠。
深夜。有霉味的睡袋让次郎花连连叹气。真令人忧郁。即使闭上双眼,也只有讨厌的想法不断涌现上来;话虽如此,但即使睁开眼睛,也只能看见黑暗而已。虽然渴望睡眠这种无我的境地,但胸口的焦躁和宛如地狱一般涌现上来的忧郁,却妨碍着自己寻求睡眠。
次郎花抬起上半身,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呜……呜呜……」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竟然为了要不要休学而烦恼,或许大人会笑说这种小问题有什么好痛苦的。但次郎花就是感到痛苦。毕竟是要抛下现在理所当然地存在于自己周围的整个世界。休学。这么做一定会变得轻松。次郎花明白这点。但她也害怕要割舍掉目前拥有的一切,
「呜——呜、呜。」
眼泪不禁涌现上来,次郎花甚至想就这样崩溃,妣用力地抱住自己。周围有同样包在睡袋里面的空井伊依、魅神香美、战桥舞弓。虽然她们看起来睡得不是很舒服,却不至于蠢到像次郎花这样烦恼得无法入眠。
软弱的只有次郎花而已。这点让人感到哀伤。彷佛全世界只有自己孤伶伶的。她感到虚幻,想摇醒某人向对方哭诉;但那也只会给人添麻烦,因此她打消了这念头。
倘若自己的懦弱感染了朝着梦想前进的她们,就太过意不去了。
次郎花擦拭眼角的泪水,穿着睡衣的她悄悄爬出了睡袋,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声响,离开了帐篷。没有电灯的外面果然是一片漆黑,只有月光格外显眼。
她穿上拖鞋,在原地呆站了一阵子之后,注视着月亮。
次郎花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果然还是孤单一人。
「呜……呜啊、呜啊——」
想吐又想哭的冲动混杂在一起的感觉袭向次郎花,让她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知道平时的次郎花的人,说不定会认为她现在的模样看来很不可思议。她平常看起来应该是开朗、悠哉又什么都没在想的样子吧。但忧郁是心灵的感冒。感冒不会选择患者。它会平等地袭向任何人,让人的内心生病。
人类的心灵并没有那么坚强。
「……厕所。」
次郎花心想不能一直哭个不停,她擦了眼泪之后站起身,跨步走了出去。虽然并没有很急,但她决定前往厨房附近的厕所。她想稍微散个步,呼吸一下夜风让自己畅快一点。因为她感觉胸口好像塞满了什么东西,呼吸非常困难。
次郎花独自走在丘陵下方拓展开来的草原上。虽然还是一身睡衣打扮,但被人看到也不至于伤脑筋,而且虽然九月已经结束,但气候还相当温暖。最重要的是,她实在懒得回到帐篷换衣服了。
次郎花什么也没想,宛如幽灵一般地旁徨着。
等她回过神,已经来到位于草原角落,烧焦的营火塔宛如墓碑一般竖立着的厨房附近。并不是多远的距离。虽然天色暗到看不清楚脚边,但并没有跌倒。
「……?」
次郎花忽然感到讶异地抬起头。因为发出了奇怪的声响。
是什么呢?这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虽然这声音好像在哪经常听见,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会发出的声音。水跳动的声音——不对。敲打着什么的声音——也不对。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呢?
次郎花几乎什么也没在想,只是摇摇晃晃地走着。
声音逐渐接近了。
「……」
厨房。流理台上摆放着并未收拾整理的菜刀和砧板。没用完的材料放在流理台旁边。那里有东西在动。
次郎花抽动了一下。
是什么?有东西在那里。她想折返回头。倒不如说本能强烈地邢么期望着。但是次郎花被忧郁支配的思考,几乎麻痹而没有发挥作用,本能敲响的警铃也无法顺利传达。
「请问……」
她以为有人在偷偷吸烟。因为看起来像是有几个人蹲在那里。虽然周围一片漆黑,视野几乎是模糊的,但至少还能分辨是否为人影。
不过,这声音是怎么回事呢?感觉十分诡异的黏稠声响。
次郎花站到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