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怎样过了那段日子。如同疲惫的身体无法动弹,他的脑袋也太疲劳了。
先是大脑疲劳,现在连身体也疲劳——
「……」
以后该怎么办?
修安无力地挥下砍柴刀。木柴只裂了一条缝,却没有劈开。
※
「今天吃完早餐后要打扫客厅。」
来村长家已经二十天,包括淑英在内的所有人的态度都依然如故。修安每天听到的就是这些冷言冷语,忙着挑水、照顾牛马、打扫牛棚马厩、劈柴、打扫院子和下田务农。听到后方的声音,修安也没有回头,继续挥着砍柴刀劈柴。
「……每天早餐之后都要打扫中庭。」
「现在不是落叶的季节,只要每天都扫得很认真,没那么容易脏,今天要打扫客厅,把地板擦干净。」
淑英说完,转身离开了,只听到她的脚步声。
修安站了起来,用力踢着一旁堆起的木柴。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木柴滚落四散,发出很大的声响。
回头一看,发现淑英停下脚步,怒目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
「我知道,全都是我的错。我闹得天翻地覆,也造成了姐姐的困扰。」
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到底想要干什么。
累到极点,累得只剩下空白的脑袋和身体,却在此时突然充血。
「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是,这和你没有关系,我又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之前淑英总是笑得那么开朗,也经常摸自己的头,只是动作有点粗鲁,无论如何,她从来没有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过自己——
修安一口气说完,抬头一看,淑英瞪大眼睛,用力抿着嘴唇快步向他走来。
修安以为会挨打,立刻紧张地缩起身体,淑英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我不屑打你这种笨蛋,只会让我自己手痛而已。」
「……」
「好,就算退一百步,当作和我没有关系吧!你在库房整整一个月,到底在干什么?到底看到了什么?」
「什、什么……」
自己被关在库房的时候怎么了?修安向后退着,比之前挨淑英耳光时更害怕。
「你被关的那个库房不是有窗户吗?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只看到我家的农田……」
「这么说,你有看到嘛!」
那时候因为整天都很无聊,所以有时候会呆然地看着窗外。
修安偏着头,淑英惊讶地张着嘴——但她没有说什么,叹了一口气就离开了。
※
搞不懂。从库房的窗户往外看,能够看到什么?
当时看到的景象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母亲、哥哥、姐姐和弟妹每天在家里后方的农田翻土、拔草。
——什么意思嘛!什么叫退一百步,就算和她没有关系……
她这种语气,好像其实和她有关系。修安用抹布用力擦着地板当作发泄。
「咦——修安,你在帮忙擦地吗?」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修安惊讶地回头一看,发现探头进来的是村长的儿媳妇,也是淑英的母亲蓬寿。她手上拿着橘树树枝,抱着装了不同种类柑橘的篮子。
「淑英叫我擦地……」
「原来是她叫你擦。」
蓬寿苦笑着,把篮子放在桌上。
「她要求把你的事交给她负责,所以,我们都不干涉。看来,你被她整惨了。」
「……嗯?」
修安停下手,蓬寿回头看他。
「怎么了?」
「您是说,淑英要求由她来负责我的事?」
「对,淑英说的。你来我们家时,她就说会全权负责。虽然我知道她一定会很严格,果然被我猜中了。」
蓬寿把橘树树枝插进架子上的插花中,调整了一下。
「不过,考虑到她的心情,相信你也会认为是情有可原。当然,我相信你有你的考量,只是最后被牵连到令人痛心的结果……」
修安听不懂蓬寿在说什么。
淑英对自己这么严格,是情有可原?……刚才蓬寿是这么说的吗?
修安无言以对,蓬寿不知道怎么解释修安的沉默,落寞地笑了笑。
「你不要觉得她把你当成出气筒,她很气恼,因为她之前一直说,很希望你可以连同她的份好好加油……」
走廊上传来下人叫着:「夫人,夫人。」蓬寿立刻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修安跪在地上,握着抹布,呆然地张大眼睛。
——自己为什么忘了这些事?
之前经常和淑英一起玩,一起读书。淑英比两个哥哥更会读书,村长和淑英的父母都很懊恼地说,如果淑英是男孩,就会送她去华安深造。
女人读书并不是坏事,但即使通过了州试和国试,也只会引起世人好奇的眼光。况且,即使通过州试,刺史和太守有时候也会不愿写参加国试的推荐信。淑英也曾经打算去读永丰的私塾,但都被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