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接种预防疫苗、介绍寄生虫检查过程、寻找迷路小狗、招募爱猫人士认养小猫——接待室墙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宣传海报。这里虽是一间小规模的动物诊所,但生意说.不定出奇的好。
从鲭太郎进入诊疗室之后,究竟经过多久时间了呢?
月子坐在老旧的长条椅上,心不在焉地眺望着墙上海报。但是她的视线却不断往上飘移,因此完全没将海报内容放在心上。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扪心自问。
为什么鲭太郎会遭遇到这样的残酷对待呢?
为什么骏介要对鲭太郎痛下毒手呢?
骏介好像很讨厌自己,虽然不晓得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她很清楚骏介相当讨厌自己。鞋子被藏起来、教科书及笔记本被撕破、受到他的恶言相向——直到如今,他仍然一再以不当的言行来骚扰、恶整自己。
而过去她总是息事宁人地不予理睬,因为她知道一旦将事情搬上台面、责备他的过错,将会破坏班上的XX气氛。他迟早有一天会觉得无聊,自己只要忍耐、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就好。她一直以为这是正确的对应方式,也是身为班长应有的姿态。
难道自己的想法及做法都错了吗?
他对鲭太郎所下的毒手,显然是欺侮自己的延伸举动。若真是如此,就表示——
(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月子的思考推导出这项结论。
要是自己能提前发现鲭太郎已被锁定成袭击的目标,不对,应该说自己如果未曾激起骏介的反感,并巧妙地与他保持一定距离的话,今天根本就不会引发这种事态。
所以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她仿佛在惩罚自己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轻声持续说着这项结论。
——这个时候,膝盖上面传来了一阵好像有什么小东西跑来跑去的触感。
她低头一看,只见两只黑白色的天竺鼠并排在一起,同时抬头仰望着她。它们那副宛如关心月子感受的模样相当可爱,使她脸上不禁泛起微笑。
“老师——请问……”
月子开口对面带一如往常的不悦表情,静静坐在自己身旁的十郎讲话。
“这两只天竺鼠是否没有名字呢?”
“你那种语调……”
“……请问?”
“听了就让人觉得很不耐烦。你以后别再使用敬语跟我讲话。”
“什么?请问……不是,呃……”
十郎突如其来的要求,令月子顿时感到不知所措。
(叫我别用敬语,这……)
事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几乎没有在不用敬语的状况下,与他人进行交谈的经验。
“那、那个……”
扳着脸孔的十郎再次瞪了她一眼,看样子他并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呃,那个,这两只天竺鼠,叫什么名字呢?”
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这句话,却跟往常的流畅语气相去甚远,显得格外结结巴巴。她的双颊虽因羞赧而变为燥热,但十郎既未刻意嘲笑或轻视她,只是搬出无异于往常的冷淡声调回来口:
“黑色的叫芝麻一郎,白色的叫做福次郎。”
这个答案使月子不自觉地眨了眨眼。哇,还真是出乎意料的——
“你刚刚心中是不是冒出‘老师帮它们取的名字,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可爱呢’这个念头?”
“呃,没、没有,我岂敢……”
“…………”
“说真的……那个,是有一点啦。我觉得凭老师的个性,应该是会帮它们取个‘龙’或‘虎’之类的勇猛名字才对……”
“你当我是飙车族啊?”
“啊,就、就、就是这种印象。外、外表相当可怕,而且好像还会骑着发出震耳噪音的摩托车到处跑……”
“……没想到卸下面具之后,你的个性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呢。”
十郎脸上浮现出心情有点不悦,却又感到有点困惑的表情。方才自己是否说了什么不当的话呢?虽然他看起来似乎并不打算对自己发脾气,但……
“算了,这先撇开不谈——雏咲,你知道这两个小家伙的姓名由来吗?”
“什么?……这个嘛……”
虽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困惑,不过月子还是开始动脑思考答案。
黑色天竺鼠,黑色,芝麻……
“该不会是出自黑芝麻吧?所以它才叫作芝麻一郎?”
出题者虽不发一语,但由其表情加以判断,自己所说似乎就是正确答案。既然如此,那么理当也能以同样模式来推测出白色天竺鼠的名字来源。名称有个‘福’字的食物——福神酱菜……是红色。蚕豆(日文为阿多福豆)……是褐色。
“……啊,我知道了,是大福,所以才会叫福次郎。”
“原来如此,连取名字的概念都十分相似吗……”
十郎轻声嘀咕了一番。
“咦?”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