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吗?结果还是错过了绝佳机会啊——算了,行动时间不做变更,依然维持于二三三0展开行动。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吧。”
没错,事已至此,也只能豁出去了。
***
“到啰。”
“啊、呃、嗯。”
一路上仿佛陷入沉思一般,一直保持沉默的月子,似乎也没发现车子已经停止行驶。她慌张地抬起头来,然后露出一副好像对什么事感到迷惘的表情,转眼望向十郎。
“怎么啦?”
“——呃,那个……”
接着又迟疑了数秒之后,月子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对十郎说:
“那个,学生有事想找老师商量,不知老师是否愿意拨空一听!”
“你干嘛讲话讲得这么用力?还有,别用敬语——有什么事?”
“是,不对,嗯……”
她仿佛想让自己恢复平静似地吸了口气之后,才开始讲话:
“我、我不太清楚什么叫做成为魔法师。”
“啥?”
原本打算回她一句‘你在说什么傻话啊?’,却立即发现她脸上露出相当认真的表情。于是十郎默默地催促她继续讲下去。
“我们拥有非比寻常的力量,所能办到的事情也比一般人还多。可是,我们到底该用这股力量去做什么事,才算是符合正确的原则呢?究竟该如何运用这股遭到一般人视为诡异的力量才好呢?”
“政府高层自会帮我们思考这些问题啦。”
“或许真是如此。可是,那个……就这么对政府官员言听计从,这样真的好吗?……我父母亲也时常这样叮咛我,叫我得用这股力量为世界尽一份心力。可是具体而言,我到底该做些什么,才算得上是尽一份心力呢?我就这么抱持着这种不干不脆的想法,走上这条成为特殊执行官的道路……这样真的好吗?”
嗯……十郎了然于胸。换句话说,这小女孩如今正处于失去干劲的状态当中。
魔法师具有特异能力,并被政府赋予必须活用魔法造福一般社会的义务。可是遵行义务的他们,却也成为遭受到生活在一般社会当中的人群们刻意疏远之存在,可见魔法师的立场总是充满了矛盾。
在接受培训课程期间,或者毕业之后,其实也有不少人跟月子一样,内心感受到同样的烦恼。至于她呢,她那身为政治家的父母亲,想必也给了她颇大的压力。因此对当事人而言,这算是个相当严重的问题。只不过十郎有点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选择自己当她的商量对象就是了……
(没想到教官还真是个责任重大的职务呢。)
十郎内心嘀咕了一番。不过受到倚重的感觉还不赖,这一点倒是连他自己也颇感意外。如今的他,似乎有点能够理解佑平可以高兴地从事这份工作的理由。
“这个嘛……你只要先随便设定一个目标,应该就可以了吧?”
“目标?”
“小小的目标就好——你不是很喜欢猫咪吗?就如同我刚刚所说,只要勤加练习、缔造出某种程度的实际成绩,你就有资格自行饲养猫咪。如何?这样还提不起干劲吗?”
月子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看着十郎。
“请问……设、设定这么简单的目标,真的没关系吗?不是应该追求让整个世界变得更好,或是为世人尽一份心力之类的目标,比较妥当一点吗……”
“胸怀大志固然是件好事,但你根本不可能知道能够让这世界变得更好的方法,也无法单凭你一人的观点,来断定这个世界是否真的已经变得更加美好。制定这类计划与目标,都是政府该负责处理的工作。至于我们这些位于政府组织最末端的人,只要一边追求身边的幸福,一边尽力将眼前的任务做到最好,这才是最具建设性的处世方法。”
“真是这样……吗?”
“总之,这是另一种思考角度,我不会说这是绝对唯一的真理,但至少能让你觉得轻松一点吧?”
“…………”
月子仿佛陷入沉思一般默然不语,随后才抬头仰望十郎。
“请问……老师也曾跟我一样,产生过同样的烦恼吗?”
“我才没烦恼过这种事咧,因为我曾经有过相当明确的目标啊。”
话一说出口,十郎内心随即浮现一股想要发出咂舌声的情绪。他不知月子有没有察觉到,自己方才其实是以过去式做出回答的。
他只是一心一意地追逐着一花的背影,这便是他所拥有的一切。
即便是在她离世之后,他依然拚死拚活地勤加练习、累积经验。为了尽可能接近自己所追逐的幻影,他脑中只充满了磨练坏咒技巧的念头,不但查遍了古今中外所有魔法回路的结构,还将结构图全数强背起来。同时又预想日后可能遭遇的实战场面,进一步彻底锻练自己的体术及射击能力。
最后终于成功考进特别对策局——这个姐姐过去任职的单位,并获得一级特殊执行官的地位。
再加上也只有才能、实力均十分超群,受到政府认定的极少数天才——例如一花之类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