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同年龄的小孩,也试图守护到底的女儿已经死亡。得知此事的他,心中浮现出什么样的想法呢?是否在那个时候,石暮内心世界的某个角落就已经宣告崩溃了呢?
我这根本就只是毫无意义的想像罢了……明知如此,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十郎抬头仰望天空,感受到阳光仿佛试图刺穿自己的他,缓缓闭上双眼。
眼睑内侧浮现出姐姐的容貌。
对十郎而言,一花的背影是他不断追逐的憧憬目标。
那么对一花而言,十郎究竟算是什么呢?只是绊脚石及累赘吗?从失去消息的那一天起,直到过了五年时光的现在,仍然没有捎来任何联络的事实,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真是不中用啊……”
口中冒出了这句轻声咕哝。
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姐姐。
甚至完全未曾试着去知道她究竟被迫执行何种任务,以及对什么事情感到烦恼痛苦。自己只是任意将姐姐拱成目标,并像个笨蛋一样追逐——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及熟悉嗓音传入十郎耳中。
“椎叶老师!”
他睁开双眼,只见雏咲月子站在他面前。她微微喘着气,并浮现出令人搞不清楚她究竟在高兴些什么的满脸笑容。
“我在走廊那边……看见老师的身影。好久……不见了。”
“……也只有两周没见面而已,算不上是什么好久不见吧。”
“可是,老师从来没有突然向学校请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假啊——”
话说到一半,月子突然瞪大双眼凝视着十郎的脸。
“老师——请问……你刚刚哭了吗?”
“大人怎么可能哭啊?……别一直杵在那边,坐下来吧。”
“啊,呃……嗯。”
有点面红耳赤地点了点头之后,月子便挑了仿佛可以碰到、又好像无法碰到十郎身体的位置坐下。
“呃,那个啊……在老师请假的这段期间,其实我曾经有好几次都想说要打电话联络老师,可是却因为不晓得该向哪个单位提起这件事,所以就……”
“联络?你为什么想联络我啊?”
“咦……”
对十郎而言,这是个理所当然的疑问,但不知为何,月子却瞬间露出了泫然欲泪的表情。
“那个……对了,因为那件羽绒外套……我一直没机会把它还给老师……我这样做……该不会……对老师造成困扰吧?”
这种飞跃性的思考模式是怎么一回事啊……十郎一边想一边开口回应:
“其实也没造成什么困扰啊。经你这么一说,原来那件外套在你手边啊。反正那只是件便宜货,而且也被上次那场骚动搞得破烂不堪了吧?你就顺手帮我处理掉吧。”
“……意思是说……呃……我可以随意决定怎么用那件外套吗?”
“嗯。”
十郎一点头,这次她脸上又展现出相当开朗的表情。简直就跟一名收到长辈赠送一款渴望已久之昂贵玩具的小孩子没啥两样。
真是令人摸不着头绪啊……十郎在心中暗自嘀咕。先前饱受压抑的少女身影已不复见,如今的她确实已经一扫心中阴霾,但——十郎却觉得她似乎又更朝着自己所无法理解的方向不断进化。
“老师今天是来接受伤势的检查吗?”
“嗯。”
十郎与石暮对峙之际,肋骨及左手均因受创而骨折。由于先前接受过信乃的治疗,因此伤势几乎已无人碍。今天刚好得到医生证实,他的伤势已完全康复。
“你呢?”
“啊……这个嘛……我是来探望嘉神老师,顺便带大家写的卡片及花束过来给老师。”
“也对,那小子好像也被送进了这间医院嘛……不过,还真亏你能收集到所有同学的留言呢。”
因为学生宿舍呈现半毁状态,所以现在大多数学生都回到老家,而无法回家的学生们则利用公费住在饭店。换句话说,班上同学目前应该都暂时分开了才对。
“我请那些得回远方老家的同学们先写,后来再一个一个去找住在附近饭店的同学们。幼年班跟少年班所有学生的留言,我全部都有收集齐全喔。”
还真是辛苦呢,一想到这——十郎突然察觉到一件事。
“你所谓的所有学生……难不成也包括最部在内?”
“嗯。”
月子面露莞尔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他用很小很小的字体,在卡片一角写下了‘对不起’这几个字呢。”
“哦~”
这是否代表在骏介心中也产生了某种心境上的变化,或者说是有所成长了呢?虽不知这是暂时性的转变,还是持续性的成长,至少可以确定若不是佑平,八成没人有办法让骏介主动写下这几个字才对。结果……这大概表示观念正确的既非十郎亦非信乃,而是那个超乎想像的烂好人吧?
“然后……那个……嘉神老师对我说……好像再过不久,学校就要恢复上课了?而且听说椎叶老师还会留下来……再担任教官一段时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