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考虑。菜菜香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好,那就一决胜负吧。”
随着这句话手机的电源开启了。
纱弓一直死死的盯着手机的画面。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了。自己快要被不安和绝望压得崩溃了。
所以,她只是等着。她静下心来,将一缕希望寄托给现状会发生改变这件事,然后静静的等待着。
终于,她的忍耐有了回报。
在十郎的房间里,主人并不在家。
纱弓跟没有精神说话,垂头丧气的月子和唯里说。
“喂。”
她用那种非常悠闲的,和平时一样的语气继续说道。
“刚刚,小菜菜的手机,开机了。”
“为什么——”
菜菜香无法忍耐无言的沉默,先开口问道。
“为什么,晶小姐,会在这种地方被恐怖分子雇用呢?为什么你不在医院工作呢。”
她一直都觉得奇怪。这名女性无论是作为魔法师还是医师,应该都是超一流的。
“我刚刚也说过了吧。因为我是死人呀。死人是无法出现在外面的。能够在阳光下努力的,只有信乃那种人了。”
虽然菜菜香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可却感到了深深的自虐。大概,这不是自己能轻松涉足的地方吧。
“不过,我也是医生。那种想要给人治伤,想要给人治病的心情,很难消失。这已经是本能了吧。——喂,你知道对医生来说,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嗯……患者死了?”
“猜错了。”
晶苦笑了一下。
“不过已经很接近了。正确答案是,《有患者快要死了,可我却无法给他治疗》。虽然日本很和平,可是在世界的其他地方经常会发生战争,现在这个瞬间也有很多人倒在地上快要死去。——我以前的上司是个很讨厌的人。为了奉承他更上面的人,就把我们派到了那种地方。”
菜菜香静静的听着晶说的话。
“在那里,其实并没有哪一方是错的,可是他们却互相仇恨,互相残杀。我们被命令服从一方的势力,杀害另一方的人。需要治疗的人,并不需要治疗的人——这是医生眼中的区别。可是,在战场上这种价值观却行不通。存在的只有同伴和敌人。也就是说——该救的人,和应该弃之不理任其死亡的人。我经历了无数无数无数无数次的选择。明明能救得了,可是我却选择不去救他。对能够救活的生命,见死不救。然后……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是个空壳了。”
“空……壳?”
“是的。自己心中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我也能听到心底深处的声音。你的生命有意义吗?你的能力有意义吗?你治疗了什么人这件事到底有意义吗?你想要治疗什么人的这个愿望到底有意义吗?——这种声音。”
“……我不明白,那是,什么?”
自己的话可以清清楚楚的说出来。这样的生活是有意义的,想要做成什么事的愿望是有意义的。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总觉得心情变得异常悲痛。
“我已经无法认同自己的价值了。所以,我开始追求金钱。作为我能力、行为和意志的回报。钱这种东西,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很好的标尺。我得到了这么多钱。那么,我所做的事就有这么多价值——我能够很有把握的得到这种结论。即使只是暂时的。”
菜菜香突然意识到,晶答应自己可以称得上是鲁莽的谈判要求的原因了。
菜菜香将她的行为——想治好患者的伤势,作为交涉的材料提了出来。这也就意味着,菜菜香认同了晶所做的事情有相应的价值。这份价值甚至让菜菜香认为,其足以和朋友的危机相交换。
——突然菜菜香明白了。这个人,无论赌博的结果如何,都会在这里放了自己。
“我以前也有呢。非常顽固笨拙,可却总是让人非常担心的朋友。——你见到信乃之后,告诉她,让她加油。”
菜菜香在拼命思考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玄关的门被敲响了。
不好意思,我是警察,模糊不清的声音传了过来。
“十五分钟吗。比我想的还要快呢。”
晶站了起来,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
十郎沉默的紧咬着牙关。
野野崎已经变成了凄惨的尸体。
他最后感觉到的到底是震惊,还是恐怖呢——从他只剩下舌头和下巴的头部,无法推测出这一点。他的脑袋上半部从正面被吹走了。
尾木的身体横躺在数米之外。已经碎成了四块。
不知是不是因为毫无痕迹的被吹没了,他的躯体已经完全消失。只有头、双手和下半生被零散的扔在那里。
考虑到这个现状,他们两人都是被魔法干掉的可能性很高。
野野崎是很擅长战斗的魔法师。先不论他的人格如何,他的本领是很优秀的。在特别对策局中也属于顶尖级别——恐怕他是仅次于能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