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心想。刚才的攻击对她造成相当大的伤害,侧腹部感到激烈的疼痛,受伤的是肋骨吗?还是内脏?不管如何,那都不是短时间能减轻的疼痛。
「这里是我的世界,一切都会成为我的力量来保护我。你还有那边的战车是伤害不了我的!」
「你的……世界?」
「没错!说得更准确一点,这里是我的内心,是我的梦中,这里的一切都会如我所愿。所以我只要想着你会死,你就会死了,很简单明了吧?」
白芙试图摆脱晕眩感,她将神经的一部分从意识中脱离,侧腹部所感受到的剧痛瞬间变得薄弱。
「还要继续吗?你还可以继续吗?」
白芙将视线投向似乎很吃惊的少年,那是不同于她一贯懒散的眼神,而是像黑色的宝石般,从底部发出微弱光芒的坚毅视线。
「孩子,你知道我的工作是什么吗?」
「不知道,是什么?」
「学校的老师。」
「嘿…一点都不像。」
「你也这么认为吗?我啊,有时候也觉得自己似乎不太适合。」
「那要不要辞掉?」
白芙露出微笑:
「但是,结果我发现我喜欢上那份工作了。」
「为什么?」
「──因为可以尽情地用力打那些骄傲小鬼头的屁股啊!」
白芙大声吼叫的同时,由腹部使出的力量,将集中的气团用力打向前方的人影。
「────!?」
白芙使出跟少年一样的「气炮」。少年闪过身,但白芙不放过一丝机会,向前冲去。
「喝!」
白芙以眼睛无法辨认的速度使出内勾拳,若是直接被这拳揍到,骨头一定会碎掉。
(成功了──!?)
在绝佳时间点使出的一击竟然再度挥空。白芙在发现这点之前,后脑杓就受到猛烈的撞击,趴倒在沙地上。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失去意识……
「我要报仇。」
「他」重复了这句话。
「为什么?」
伊库斯追问。
「这还用说吗?他们可是想杀掉我喔!不过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那就是……我的作法。」
接下来两人便陷入一片沉默。「他」等待青年的回应,不过对方却毫无反应。在黑暗之中,「他」不知道青年脸上是什么表情。
「你快说些什么嘛!」
「他」惊慌失措地催促着。「他」并不知道与这名青年的对话到底隐含着什么样的意义,但还是继续等着,期待青年再次跟「他」说话。
「你的敌人已经不存在了。」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发出声音:
「──你骗人!」
「我没有骗你,就在你沉睡于此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
「那些家伙赢了?不,既然你说我的敌人已经不存在了,那应该代表他们输啰?是这样吧?」
「没有人胜利。换句话说,赢的是『战争本身』。」
「他」在心中反覆思索青年所说的话,同时拼命压抑着逐渐浮现的恐惧及绝望。
「谁也……谁也没有赢?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那是事实。」
「可是,那就……」
「他」缄默不语,脑中感到一片混乱。青年所说的状况「他」从来没有想像过,也没有人跟「他」说过。「他」以为总有一天战争会结束,而且一定会有一方胜利,并且残存下来;「他」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诞生的,为了使某一方胜利然后残存下来。
但是「他」知道青年的话都是真的。他应该是绝对不会说谎的,因为他是──那个人是……
「请告诉我……」
声音在颤抖。
「我是为了什么而诞生?因为害怕被杀,所以我费尽千辛万苦逃到这里──等待。我一直在等待,直到找寻到我的生存意义的那一天。」
「他」的声音中充满让人不忍继续听下去的哀伤。「他」在失去时间的封闭世界中沉睡,同时持续思考自己的生存意义、理由。因为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能做。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会发疯的。
「你…你一定知道的…告诉我!拜托你告诉我!」
「我无法给你任何答案。」
青年的声音十分冷静,他并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无法给予答案。
「我没有回答的权利,也没有回答的资格。我了解你的感觉──而很多人都抱有跟你相同的疑问。」
「相同……?」
「是的。在许多的历史中──不限于这个星球,在其他的时间及空间中,许多的生命、许多的智慧体反覆询问着同一个问题。我也──正确来说,将我送到这里的人们,过去也是抱持着同样的疑问生活下来的。」
伊库斯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停顿下来,但又马上接口:
「我并不是故意不跟你说。实际上,不管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