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只前脚之间,像是睡着般闭上眼睛。坐在它旁边的蜜莉则抚摸着它灰色的毛皮。比少女大了一倍以上的巨大身躯,在温暖的体温及呼吸中,脉搏平静且稳定地跳动着。
继续使用治愈力的青年,突然将绿色的双眸眯细说道:
「风变强了呢。」
正如同他所说的,在启动装甲隐蔽模式的沙漠战车周围,风势逐渐增强;天空如啜泣般地呜咽,不断吹拂着荒芜的大地。
——生命 是 活着的 东西。
发光的妖精述说着。妖精的目光放在遥远的天空彼方,就像在寻找着什么似的——像是憧憬着什么从未见过的东西一般。
——你要去哪里?
「她」问妖精。
——生命 活下去 的 地方。
妖精并没有看着「她」,如此回答。
——不是这里吗?
再度提问的同时,「她」知道自己其实很害怕听到妖精的答案。那是一种难过而揪心的思绪。若是未来只有悲哀等待着自己,若是背负的只有沉重的包袱,人们将如何继续活下去呢?
——你要活下去。
——我要 活下去?
对于不解而反问的「她」,妖精第一次展颜而笑。两人的周围迸出光的粒子。
——这里 是 你 的 容身之处。
——你 活下去 的 地方。
「她」隐约理解了。两个生命应该活在不同地方。妖精所说的一定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 你就 活下去吧?
——我想活下去。
「她」打从心底祈愿着。自己不能就这么死去,应该还有好多必须要做的事、必须邂逅的人。所以就算得咬紧牙关也要撑下去,不管遭遇到什么事情都一定要活下去。
妖精笑了。
「她」也笑了。
在心之枷锁被解开的尽头,「她」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答案。在那个瞬间,眼前的景象从「她」的指间翩翩散落——总有一天会再想起吧…「她」一点也不失望地回想着。
——活下去 的话 总有 一天……
在沙尘暴当中,莱恩一个人伫立着。在他的身上完全找不到与火乃香战斗后留下的痕迹。难道她的居合斩终究还是无法对莱恩造成任何伤害吗?
莱恩没有带着来福枪,也已经舍弃用尽燃料的吉普车。若是他不需要粮食跟水分,也能在如此严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的话,那么他应该就毫无弱点了。就跟文字上的形容一样,是个非人类的怪物了。
「我想要听你的解释,莱恩。」
莱恩缓缓转过身来,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就在眼前。
「解释什么?」
「你失败了呢。」
穿着大衣的男子——奎斯的语气中并没有责难的意思,只是平淡地说着。沙尘不断吹来,但他却毫不闪躲,连眼睛都不眯一下。话说回来,在轰然遮蔽听觉的风声中,为什么两人的对话还能成立?
「出现了碍事者。」
「不,我不是指那个。我所说的是『舞刀使』。」
「我没有说错,那匹灰狼妨碍我使出致命一击。」
「怎么可能。」
奎斯耸耸肩:
「如果是妖精的话还没话说,但它只是妖精的分身而已,不可能赢得过你…『怪物部队』最后的幸存者——莱恩。」
「『怪物部队』…吗…」
「还有,我应该重复过很多次了才对,我想要消灭的是沙漠妖精或是她的分身,不是『舞刀使』。」
「真的是那样吗?」
莱恩毫无感情的视线移到穿着大衣的男子身上。
「什么意思?」
「你之前曾经这样跟我说过:『在安波隆商城里有个有趣的家伙,要不要顺便去见见她啊——』」
「的确。」
「于是我就照你所说的去见了『舞刀使』见过她之后,就觉得:『原来如此,果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不过呢……」
莱恩挑起单边的眉毛。如果他是个正常人类的话,那动作一点也不奇怪;但问题就在于他并不是。眼前所看到的人类外型,以及那个银色的液态金属块,到底哪一个才是他本来的标准型态?
「到了现在我才开始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你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想要我杀掉『舞刀使』?才故意跟我说那家伙的事。」
「为什么会那样想?」
奎斯苍白的脸上没有何情绪。莱恩所说的是否正确,完全无法从他的表情判别。
「那个啊,奎斯,那家伙比我想像中还要厉害呢。不是前菜,而是主菜了。」
奎斯似乎感到很厌烦的样子,频频窥视着莱恩的双眼。那表情总让人觉得有些虚假,似乎是刻意做出来似的。
「我还真比不上生物啊,总是牵强附会,做出任意的推测。」
「你够了吧?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也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你的目标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