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硬将工作塞给她,扮演着讨厌的角色——言外之意像在告诉她,自己就是这样的男人。「办得到吗?」
阳炎忆起要攻入被劫持的机体前——只要【遵照他的期望并做到的人】的男人的背影。
「【我与我的来复枪都没有问题。】随时听候指令。」
她压抑住内心的哀伤回答——男人压抑住安慰的冲动点点头。
「答得好。任务达成后,不只你欠我的一笔勾销,还可以当成我欠你。」
「好。」她笑了——首次对这个男人露出不自然到极点的心机微笑。
夕雾悄然离开阳炎身旁——察觉到阳炎想与自己的心独自交谈/明白到那至少表示养眼的心灵已经重新站起,足以与自己对话。
舞娘走近放下了遮阳板的墙边——倾听激烈的雨声。
这个封闭的场所,是否也有问头歌声在沉睡?
胸中的「痛楚」想消除那样的念头——大家的伤痛不时会传递过来——她感觉得到,痛楚想要动摇人心。与胸中苦闷对抗的念头——与悲伤对抗的决心——与恐惧对抗的意志,鞭策人们前进。
但这件事本身就让自己痛苦难当。
《……又痛了?》
忽然有个温柔——又澄澈的声音。
放置冒牌战斗机先生处听见的声音,再度在脑中响起。
夕雾很自然地将手伸向遮阳板——掀开一点点——冒着随时都会被敌人射中的危险,注视冰冷豪雨中的黑夜。
《嗯。》轻声回答——小心翼翼感受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思绪,像在讲悄悄话似的回问:《你也会痛吗?》
沉默——没有回应。连欲言又止的感觉都没有。夕雾静静放开遮阳板,离开了窗边。她想告诉对方,自己并非一定要得到回答。
因为她感受到了无尽的哀伤与痛楚,它们来历不明,难以言喻。
宽广的飞机跑道上头,宛如所有东西都被倾盆大雨冲刷掉般空无一物。其中阴暗的一角,有位少女无声无息悄然现身——灰色军用夹克/长裤/军靴/她拨了拨湿透的金发,充满喜悦之情的绿眼转向枪支火光闪个不停的塔台。
「……那男人果然在。被捕的果真如你所言是另一个男人,萤。」
少女的左手动了一下——轻金属外露的机械手臂中响起「另一个少女的声音」。
「事情还没查清楚,先别急着下定论,皇。」
「那就马上把那男人抓来就好啦。剥下他的脸皮,确认他是不是本尊。」
「还不行,要解决那家伙,就得更靠近。我们现在离那家伙与真相还很远。何况那男人的周围有群难缠的家伙。先静观其变。」
「要打草惊蛇,又会被逃掉。」少女耸耸肩——只有右肩。「我是伏击手。只有服从你这个迎击手的份,萤。」
她异常开心——简直就像除此以外的情绪全不知去向了一样。伴随着若有似无的话音,少女的身影再度宛如溶解在雨中,咻地消失。
肆
轰隆隆隆!凉月从来没想过汹涌的奔流声会如此恐怖。
这儿是下水道——右边的是潮湿的水泥墙/左边是生锈的铁栏杆。
栏杆彼端是地狱般的漆黑——幅宽五米多的水道化作激流——水花飞溅到通道/恐怖骇人的水声响彻地下隧道。以慢跑之姿轻快前进的派屈克——使用借自办公室的防水灯照着通道笔直跑着。
紧追其后的凉月——提心吊胆,深怕掉到水里/规定=「为了预防溺死,淋浴时必须两人以上共浴」——要是在这种地方掉下去,不管周围有几个人,都只会牵着手一起流向死后的世界吧。
交叉火网的枪声还比这儿的湍流声悦耳——派屈克的嗓门也不输给流水。「是这里吧?!」
凉月停下脚步——转向右手边网上的楼梯——透过脑内芯片确认/被当作导航系统的不悦感,已被想离开水流的念头盖过去。「对啦!」
跑上楼梯——踩着脚下的水洼/来到进水状况也很严重的通道/奔跑/水从天花板的管线漏出/漏雨/可恶,这里可是地下二楼耶/在阴暗的地下溺死的恐怖让她背脊发冷。
「好,是这里吗?」派屈克抬头仰望——水滴不断滴落的四方形风导管洞口。
「对……对啦。」凉月有点退缩——可恶!当真要进去吗?
派屈克将灯衔在嘴上,用枪身敲掉风导管的铝框——再把枪挂在洞沿/推进去/轻巧地爬上导管/以令人目瞪口呆的高速钻入。
凉月模仿他将灯衔在嘴上扑过去——手臂被人抓住、拉进去/钻入。
手掌与膝盖传来水冰凉的触感/在既暗又狭隘的风导管中爬行——万一身体卡在里面动弹不得,会不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陷入对封闭空间的恐惧。
可恶——从刚才起就提心吊胆的自己真没出息/凉月死命追着男人的屁股。
派屈克抱着防水灯和突击步枪,姿势极不自然地移动,速度却快得让人怀疑世上是不是有那种竞赛。拿专心一意朝目标前进的突击力——就像少了根筋似的毫不迷惘/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