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
那个声音不知不觉间成了凉月自身的声音,盈满心中——成为命令自己「行动」的力量。
笔直前进——继续前进。
被撕裂的手脚——到底传送了几次,她已懒得算了。
她突然察觉到自己有后援。
她突然察觉到,有人源源不绝地提供让自己不断向前的四肢。
刻在身上的无数手术痕——透过镜子看到的景象鲜明地苏醒。
丑陋的疤痕——那正是某人想让她活着的证明。
凉月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自己明明在前进——却不时感到背后有人支持自己。
好大的福报。
她紧紧地、牢牢地——握拳。
有种想在拳头里握住「什么」的感觉。
明明以前觉得什么也没有。
明明以前觉得手中空空如也。
现在却有种绝对不能放手的感觉。
想要「握住」——
某人为了她而不愿放手的事物——一切的一切。
紧紧握住。
牢牢握住。
现在,我可以前进,一定是托那个的福。
现在,我可以前进,一定是因为没放开那个。
现在,我可以前进,一定是因为握住那个是我唯一的荣耀。
肯定是这一路走来,我从没舍弃性命、痛苦与愤怒,紧紧握住一切的关系。
前进——前进——在紧握的拳头陪伴下——继续前进。
来要自己性命的那些人不可怕——被他们伤害也不痛哭。
痛苦的事有生命在眼前被夺走的悲哀——她察觉了这点。
以憎恨比自己幸福者维生——以夺走别人幸福为乐的人。
跟「与自己同样为恶臭所苦」的人互相厮杀的苦。
好想笔直冲入眼前逼近的刀刃群。突破敌阵、阻止他们。
好想将那个中国女人抓起来,告诉她别再做这种事了——
此时,旗袍女郎已经逼近。
蛇腹刃浪迅速退潮、旗袍女郎露出微笑腾空一跃,挥舞涂成朱红舍的手臂。
意料之外的攻击——弹开朱红右手/闪避朱红左手/却还有东西逼近,让凉月为之震惊。
「另一双朱红色左右手」——她侧头闪避/《耳饰》的抗磁压勉强偏移了对方的攻击轨道/头颈的
特甲旋即裂开/手刀浅浅划过额头与脸颊。
旗袍女郎与突击手错身而过,降落地面——凉月慌忙回头,看着「那个」。
挽起旗袍女郎及腰长发的「四肢」朱红手——肩膀两边各伸出两只,共「四只手」。
凉月=毛骨悚然——到底要如何认知「那种东西」就是自己的手脚呢?她真的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旗袍女郎右边上方的手——贴了女飞官皮肤碎片的手,婀娜地扭动。
她是在对凉月宣告:你会跟那女人一样,我要剥下你的皮肤贴在这只手上。
不快/恐怖——凉月明白到旗袍女郎的主动迎击会阻止她前进而浑身颤栗。
凉月立刻朝旗袍女郎跑去——不让周围还剩十人以上的唐装男想到可以用吊起的女飞官当人质—
—让他们全跑来保护旗袍女郎。
当他们一齐发动攻击时,凉月顿时松了口气,感到安心不少。
旗袍女郎的行动让凉月停下脚步,唐装集团因而包围了两人。
旗袍女郎有意正面迎击,所以无人挡在凉月面前。
与首领正面对决,是出了让对方拿人质要挟之外最该避免的事——很可能会腹背受敌。
但是无所谓——凉月早有觉悟——我是为了女飞官才冲进来的,自身安危并非第一顺位。
对于神秘怪物挥舞着朱红四臂的攻势,凉月试着弹开?闪避?接住?反击,然而蛇腹四肢又从四
面八方挥舞袭来,火花在她的身体各处飞散。
凉月感到额头流出的血濡湿了鼻子。她无法果敢前进,而是承受着背、腹、手、脚累积的伤害,
一点一点地朝左右跳动的旗袍女郎逼近。
旗袍女郎的微笑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就连替换损伤特甲的余裕都没有。
即使背部遭到切割?突刺?踢踹——突击手仍然继续前进。
她倚赖紧握的拳头——弹开旗袍女郎的朱红手臂、打飞跳过来的其它唐装男/甩开缠绕的四肢/尽
管肉身的联结部份受伤,仍然又打倒了一个人。
旗袍女郎的效益越来越浓——打从心底享受这场庆典。
朱红手刀沿着奇怪的轨道往下——刺入凉月的右脚踝。
特甲少女不以为意继续向前——失衡——后方有人抓住她的肩膀/抓住手/抓住脚/勒住脖子/压住
背部/唐装男集团将她压向地面。
凉月=高声喊叫——然后,掩盖叫声的巨响爆发。
水泥墙碎裂、净水管拦腰折断。众人本以为会有钢铁巨躯从后头现身,紧接着却爆出「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