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
凉月叼着烟——让大人替她点火,有点畏缩/但感觉很好。
屏幕上显示用电数据/图表也在印列中——派屈克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我有个非常要好的死党。我们在同一条老街长大,既是臭味相投的损友,也是好搭档。一天,我和那家伙行窃失风,被学校和法院裁定当一阵子的义工,所以我们开始照料附近的老爷爷,那位爷爷年轻时可爱冒险犯难了。毕竟他是<阿肯色事件>的活证人。」
「……阿肯色?」连阿肯色是地名都不晓得的凉月——诧异。「等等……行窃失风……你本来是要偷什么?」
男人装模作样。「机车零件,还有放在超市收款机旁边的黄色书刊。我们想买那两样东西得再等上五年。说穿了就是太早熟啦。」
「啊,是哦?」少女愣住。「……所以哩?那个阿肯色怎么了吗?」
「你好像不知道,我直接告诉你吧。阿肯色州早起很多黑人奴隶,是作风相当保守的一州。一九五七年九月四日州兵出动,封锁了该州首府小岩城一所名叫中央中学的高中。」
「……封锁学校?是发生了恐怖攻击吗?」
「发生了比恐怖事件更大的冲击。因为联邦法院做出了不寻常的裁定:【学校的种族隔离行为违法】。」
「啊……」凉月还是跟不上,皱起眉头。「……这很寻常啊?」
「但在保守的小岩城一点也不寻常。不但如此,对美国的保守派而言,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裁决。当时的州长为了阻止九名黑人学生入学,出动了州兵,还召集几百名群众在校门口站岗。就在群众要对一名黑人女学生动用私刑时,纽约时报的记者看不下去,抛开自己的工作去救女学生,结果反而遭殃。州兵也没有阻止骚动的打算。那一幕情景轰动全美。」
凉月——一声不吭。宛如那个入学受阻的小孩是自己。心头火油然而起。那种社会、那种国家都该去吃屎!整颗心都快爆了。
「州长公开杠上联邦法院,命令州兵【驻守】学校。群众在校门口叫嚣【臭黑人不准进学校】的模样顿时成了全美最发烧的话题。当时正值各学校开学,小岩城的做法是对是错?联邦法院裁定白人与黑人不能上同一所学校的种族隔离制违反美国宪法的精神,这个决定正确吗?投书自全美各地杀到总统府,内容岂止百万言。一切端看总统决定,没恶人都在等总统最后决断。于是一九五七年九月二十五日——总统下了命令。」
忙于作业的派屈克没有停手,转向凉月——脸上的得意笑容灿烂得让人吓一跳。
「艾森豪威尔总统决定派遣联邦军队【保护九位学生】。老爷爷播了当年的纪录片给我和我的死党看。不是我再说!我真的没见过那么大的阵仗!为了保护学生,一辆辆满载联邦军士兵的卡车接二连三抵达。州兵完全在其控管之下,护送黑人学生上学的军人与后来会师的第一O一空降师,对当时还是小孩子的我而言【简直就是英雄】。」
凉月——似乎在香烟烟雾的另一端看到了那样的光景,不禁也有些激动。
假如那是在「自己的国家」——或许她也会相当感动吧。
「这是美国舍弃五O年代的过去,为了迈向六O年代的未来所发生的事件。那个超级夸张的景象让我和死党知道了,【这里就是美国】、【我是美国国民】。那份荣誉感也光耀了我们位于阿肯色穷乡僻壤的贫困家门楣。我和我的死党像三岁小孩似的,彼此发誓长大后要成为有荣誉感的美国人,也誓言不再行窃、要拼命做个勤奋的义工。老爷爷为了奖励我们,就把他年轻时骑的老爷车以及他拼老命收藏了二十年的珍贵书山送给我们。你那根烟抽完了吗?」
凉月听得正入迷,把那根抽到剩三分之一的香烟据给他看。
「那今天我就特别大放送。你想问什么关于我的事就问吧。」
呼——少女吐了一口烟,劈头就问:「……听说你进了CIA?」
面不改色。「进海陆我韧性不足;进FBI我又没耐性,由于我还有点学习资讯工程的小聪明,就被挖角了。拜此所赐,我根本不敢跟家人讲我真正的职业。附带一提,我的死党当上了FBI的人质拯救队,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犹如在自夸般得意——分享秘密。「就连他也不知道我的本业。每当看到他认真工作的模样,我就越发觉得【还不能】告诉他。你也真厉害,竟然说中我的雇主是谁。」
「是我的通话对象跟我说的。」凉月——莫名觉得有些不公平,诚实告知。
「她说你可能企图搞什么麻烦,叫我小心一点。」
「这也难怪。过去是有不肖之徒找了不少麻烦。明知在我们这个组织想出人头地是不可能的,却还是有比谁都更想出人头地的混蛋。」
「你们不会给全世界带来麻烦吧?」小声回应。
「美国经常支持拥有【建国大梦】的人。以色列、索玛利亚、科威特、伊拉克、库德族。那正是美国的存在意义,是美国逃避不了的善行,亦是恶行。」
「……<沙漠劲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