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糖包,同样只将极少量的砂糖倒入咖啡中。
换句话说,羽音和优太的喝法如出一辙。
「怎么了吗?」
「啊!没什么……」
应该只是碰巧罢了。
当然,优太不可能骂她「少学我!」只能静静地喝着咖啡。
(……)
既然是渡濑羽音毫不犹豫选择的店,那么就算其他部分再怎样糟糕,至少咖啡的口味应该是不错的吧——优太一面这么期待着,一面啜了一小口。然而……
(……很普通。)
(……就跟即溶咖啡没两样嘛!)
渡濑羽音是在开玩笑吗?她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竟把我带来这种地方?优太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的咖啡也要四百圆,根本就是抢劫。
(算了,反正是别人请客,就别太计较了……)
(不过,唉……)
优太在心中大大叹了一口气。
他略低着头,透过眼镜望去。在自己的裸视和镜片两者重叠的世界里,渡濑羽音显得模糊不清。
(咦……怎么又……)
(最近特别会这样……)
在望着羽音的同时,他不自觉地用手指抓着额头上发痒的伤口。
额上的旧伤从以前到现在都好好的,这几天却格外地痛。
「……」
对于优太这模样,渡濑羽音只是静静凝视着。
「啊!呃……不好意思。」
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优太慌张地赶紧用浏海盖住伤口。
「没关系。只是,那道伤口怎么了吗?该不会是很痛吧?」
「喔!没事啦!这是很久以前就有的伤痕。」
「这样啊!」
羽音仍直盯着他的额头瞧,而不想再被注意的优太为了不让她继续追问下去,赶紧又做了些说明。
「好像是遇到什么意外事故吧!不过那是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发生的,所以当时会不会痛,老实说我也不记得了。等懂事后注意到时,就已经有道伤痕了……反正也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典故,所以为了不引人注意,我平常就像这样把它盖住。」
优太一口气说完,然后照着每天早上在镜前那样轻轻拨弄着浏海给她看。
「所以不会痛罗?」
「嗯,顶多会有点痒。」
「喔!」
「可是也只有这两、三天会这样啦!以前从来不会发痒的。」
不知不觉中,优太变得像是在辩解什么似的拼命说着。
或许是因为他不想让对方误会自己有什么怪病吧!
面对那样的优太,羽音也只是「嗯、嗯」地,像明理的母亲或姊姊般,心平气和地颔首答道。
叮叮铃铃!
就在这时,一阵格外清脆的铃铛声从电视里传来。
原来是新闻快报。
那种在地方电视台时常可见的年轻播报员,正神情紧张地播报着新闻。
既然是紧急快报,优太大概可以预测到是什么新闻。果然,正是优太刚刚才亲身经历的那件事。
……今天下午三点左右,一位腹部受到重伤的男子于天官町被人发现。
……经猜测,这名男子很有可能是自己挣扎到医院,并幸运地捡回一命。
……警方强烈推测这与先前杀人未遂事件有关联,并已加强出事地点一带的警戒。
……详细的事发经过,将等这名男子身体回复后再进行确认。
「你看!那个人没事吧!」
一副「我就说嘛」的样子,渡濑羽音在优太耳边低语。
「嗯……可是报导说他是自己挣扎到医院……」
一排小小的报导字幕出现在现场转播画面旁,优太一边斜眼看着,一边有点无法心服地嘀咕着。
「反正他得救就好,其他不重要。」
和有些失落的优太恰恰相反,羽音只是若无其事地静静喝着咖啡。
「可是……」
「早知道当时就该留在医院,然后让大家知道是你帮的忙?」
「不、不是这样啦……」
骗人。
一针见血。
在优太的内心某处,的确是希望得到世人对自己这份功劳的慰劳和赞美。
而这份虚荣心被对方毫不留情地点破,优太只好尴尬地低着头看着手边的咖啡,试图避开羽音的视线。
「嘿,你们也快趁着还没被杀之前早点滚回去吧!」
男子看完新闻快报,开玩笑地嘲弄这两位客人。
看来他真的巴不得优太他们早一秒离开。
「说得也是。走吧,桂木同学。」
「啊?」
优太惊讶地看着突然从座位上起身的羽音。
她的行动转变之快,就和先前从医院离开时没两样。
一副「这里的事已经办完了」的样子。
「等……等一下……」
为了赶上已结好帐的羽音,优太将还剩半杯以上的咖啡,咕噜咕噜地一口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