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在昏暗笼罩的屋子中间有一个人影。
“邦!?”
“醒了吗,少爷”
带着揶揄的口气,邦一屁股坐在靠墙的椅子上。
桌上的音素灯照射出明亮的光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在达特?你还对我做了什么?”
“……”
邦并没有回答。
“伯父、父王还有母亲……该多担心啊。联络他们了吗?”
“不用担心。”
戏谑般的口气,这早已超出被雇佣的剑术指导所应有的口气了。
“好好听着,路克——代替你的人已经回巴齐卡鲁了”
“……什、你说什么!?”
“不用担心,他可是和你一模一样。不管怎么说那也算是你自己吧。就像照镜子一样。哈哈哈哈哈!”
“……唔”
身体不知哪里传来了尖锐的刺痛感。但大受打击的路克已经搞不清这是头痛还是什么了。
“是要你误会了什么可就不好了。这其实不是你的愿望吗”
“……?”
你不记得了吗,邦露出夸张的表情窥视着路克的表情。
“那时……就是在贝尔肯多新的音机关里实验的时候……,不是你这么对我说的吗。‘再也受不了这种痛苦了,想要逃走’”。
“说谎!”
路克立刻大叫着否定道。
“这是说谎吗!一醒来马上对着我恳求我带你逃到教团来的人到底是谁。希望亡命达特的又是谁!?”
路克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我不记得……。一定是那个药的原因,人变得很恍惚……所以……”
“所以,说出了真心话。”
“!”
路克恨恨地瞪着邦。
“不要恨我。你只是还迷恋在奇姆拉斯的地位。不用担心,总有一天我会给你夺回来的。我保证。”
“……”
一想到再也无法回到那座大宅,路克不禁掉下泪来。
“不要哭,路克。不,“圣焰之光”这个称号再也不适合你了。现在你的是名副其实的——燃尽之灰了,不过”
当说出“燃尽之灰阿修”这个词的时候,邦奇怪的笑了。
“算了,总之你现在好好休息。想得太多对身体负担会更重的。”
邦站起来,又补充道。
“不要想离开这里之类的事。达特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意外地,当珂蒂再次来到房里已是第二在早晨的事情了。
“早上好。感觉怎么样?”
还躺在床上的路克慌慌张张地使劲擦起起哭肿的眼睛。
“没事了。”
“是吗”女孩故意装作没注意到路克红红的眼睛。
“我今天就要回家乡去了。所以想来告别一下。”
“家乡?”
“嗯,我是卡赛特尼亚出身。”
“再也不回教团了吗?”
没什么感情起伏的问话却让可蒂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僵硬。
“我……我啊……一定很快就会生病,然后死掉吧。”
“!?”
“没关系,现在还很健康的……不过今年的预言是这么说的,一定会发生的。也算是帮了大忙。因为我想要死的话还是想死在卡赛特尼亚,所以……就算要死了,在得知的剩下时间里也还能做好各种准备。”
“预言还真是方便的东西啊”
可蒂露出僵硬的微笑。
她一下子拉住路克的手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或许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是,只要没被预言到什么不好的事,那你就还能活下去,你就必须得活下去。不论是哪国的国王,还是像我这样的贫家女孩,生命的价值都是平等的,所以——”
加油!她的手中充满了力量。
“……我不用别人来、担心……”
路克的声音颤抖着。
“也是呢”
珂蒂轻轻地放开手。当她走到门口时,转过头来。
“那个……可能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失礼了。”
路克快速地从床上站起来。
“我叫路……不,阿修。”
“嗯……。那么,再见,阿修。要保重。”
珂蒂挥着手走了出去。
(阿修……是的,我是阿修)
被本该被自己保护的人民所守护,这样不成熟的自己至多也就是燃烧殆尽的灰烬而已,路克不禁咬紧了嘴唇。
而听到罗雷莱教团导师艾贝罗斯如预言所述殡天、新导师伊昂即位的消息时,正是那一天的下午。
就算后来和邦一起生活,阿修也时常会回想起和娜塔丽娅做的那个约定。
(那是幼年时的我全部的真实——)
娜塔丽娅一定以为我讨厌拉勾吧。
约定是绝不会失效的事物——就算不拉勾也一样。
阿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