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派对客人的表情,对自己来说都显得太过耀眼了。在刺痛的心底,确实可以听见某个声音。对著我没办法笑的话,那就不用笑了。不要跟任何人碰面,只要静静待在那里就好——那是说出自己心里想法的声音,也是充满私欲的集合体与岩浆。自己到底是有多自私任性啊!
「家母目前正在东京排练当中——」
这时,在人群中的小蜜忽然停了下来,看来是注意到伫立在外围的雪国了。
但是,接下来她所采取的,是目前为止最让雪国感到痛苦的行为——
「啊!」
她忽然挤出人群,奋力往外逃去。
被逃开了。
她是那么害怕我。拒绝、拒绝,一味拒绝——
「……怎么了?小姐,没看到自己的朋友?」
别哭啊我。
比起想哭,比起沮丧,这种由心底深处涌现的感情究竟是——
「太过分了吧~~~~!?」
他用力推开大叔们,如此叫著,然後朝小蜜追了过去。
「——所以我一定要跟你道谢。那时候的救命之恩我一直记在心里,你知道吗?雪国先生。」
「哦,是这样啊……」
「下次也来我家玩嘛,我家人也这么说喔。」
「不,我呢……」
假雪国,也就是舞姬,现在依然被蝶间林典子绑架当中。
与蝴蝶之宫你一起喝下午茶会让人肩膀酸痛,所以敬谢不敏。这种话应该不能说出口吧!因为她现在不是以舞姬,而是以『雪国』的身分在跟蝴蝶之宫说话。
舞姬拉起自己的短发抬头望著天空。
之後,她更被带到房子後面的庭院,在类似梯田的小路上漫步著。听说这里叫做纯白庭园。如果是雪国的话应该会喜欢这个地方,不过舞姬可就没什么兴趣了。听到「这里真是漂亮」这种话之後,她也只能暧昧地点了点头。
亲切又体贴的蝶间林典子简直像没见过的另一个人,舞姬心里不安地想著: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背後的拉链会打开,然後恢复本性爆出毒舌来。
这两个人不知道在纪和子像前面吵过多少次架了。彼此让对方尝到的苦头可以说是不分上下,而那个天敌蝶间林典子现在竟然……
蝴蝶之宫趁著避开拱门上树枝的动作,顺势攀上了舞姬的手臂。一股软绵绵的感触传到了舞姬的手臂上。蝴蝶之宫虽然道了歉,但却不马上放开手臂,胸部依然压迫著舞姬,感觉上似乎是在等待舞姬作出什么反应一样。
「……你很冷吗?」
「咦?」
「不然怎么好像非得靠在我身上一样。」
「哎呀……」
顿时蝴蝶之宫无话可说,接著脸变得愈来愈红。
「…………就、就是说啊,我的身体好像有点不舒服呢!」
「这样啊,请多多保重。」
感冒可就不好了,很不好。
所以,她才会脸色发红,眼睛里还噙著眼泪。舞姬像是想通了似地点了点头。
泛著些许红潮的脸颊、光泽圆润的微笑红唇、不经意地往手臂压过来的胸口,这些本来都是对男性最直接了当的表示,可惜舞姬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孩子啊。
面对完全无视这些表示的假雪国,蝴蝶之宫几乎快哭出来了。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他是真不懂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蝴蝶之宫一边想著,一边调整因为太努力而形状乱掉的衣领。
「你还是喜欢围裙……围裙洋装那种路线的女孩……?」
「啥?」
这个人在讲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
当舞姬觉得很累而叹了口气时,忽然有很奇怪的声音传了过来。
「呜咿咿咿咿咿咿,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
随著奔跑速度朝著这边过来的悲鸣愈来愈大声。接下来,她们看见了人影。只见全力移动著的高跟鞋踩到了粉红色礼服的裙摆,瞬间便逼近到舞姬她们的眼前。
「学姊这个笨蛋……」
只吐出这句话就又向前跑去的少女。
两人被这种景象吓呆而停顿了十五秒左右。刚刚跑过去的应该是一骏河蜜吧,应该没错。
「——喂喂喂,我不是要你等一下吗~~~~!」
接下来,在像鬼怪般的咆哮往这边接近的同时……
「别光看,快追上去啊!」
摇晃著长假发的女装弟弟——雪国也跟著跑了过去。
舞姬和蝴蝶之宫不由得往附近的板凳上坐了下去。
那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呢?
(怎么办?我已经不行了!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小蜜一边承受著无法忍受的痛苦,一边从房子里面逃到外面来。愈是要自己冷静下来别去想那件事,『学姊』的脸就愈是在脑海里浮现,接著便会想起昨天晚上跟蝶间林典子所说的话。
在那之後——
在食堂与爱丽丝一起唱完歌之後,自己像个笨蛋一样乱了思绪而逃走,随後从追上来的是蝴蝶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