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语气有点讶异——不,或许多少带点惊愕。然而,小蜜仍旧用朦胧的眼神注视着中庭。
「你不害怕吗?」
「总觉得……要离开也很麻烦。」
她好像是认真的。
看来她似乎是在这里读信或类似的东西。或许是为了不让它被突如其来的风吹走,已拆开的信封跟信纸被夹在草地跟侧背包之间。因此他看不到寄信人的名字。
「学姊是为了刚才那件事而来的吗?」
「对、对啊,姑且算是这样……」
不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有风吹拂而过。小蜜坐着的树荫下,这片草地确实舒服到让人想在此生根。
(——你已经不再为那个时候的事生气了吗?)
(——我可以待在这里吗?)
(——可以待在这里吧!)
他无法拿捏好距离。突然被要求将心意说出口后,就一直处于这个状态。在她面前就会胆怯,无论何时都小心翼翼。
「学姊——」
「嗯?什、什么事?」
「你要戴着那个到什么时候呢?」
「啊——好痛!」
啪!
她一抓住雪国脸上的假鼻子,就垂直往外拉,然后放手。由于上面用橡皮筋套住耳朵,假鼻子又啪一声用力弹了回来。好痛啊!
「「一骏河小姐——」」
按住传来阵阵刺痛的鼻子,雪国发出呻吟。小蜜沉默地低着头。很好玩吗?妳觉得很好玩吗?
「………………哈,真滑稽。」
「是吗……」
「真的。」
雪国拿下假鼻子,不让她玩第二次。
小蜜看起来有些惋惜。不行不行,不可以再玩了。
接着,小蜜轻拉雪国的袖子。那个动作看起来好像在确认他的衣服质料似的。正当雪国想
着她要做什么呢?小蜜就直接咚一声,额头靠向他的上臂。
(!)
柔软的头发就在眼前。微微的花香与她的重量告诉雪国,这并不是幻觉。
据他事后推测,她像小猫一样依偎着雪国的时间或许并没有很长。但是,对雪国来说,他
甚至觉得这段时间会一直持续下去。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主动做出这种事。
小蜜白皙的额头自制服袖子上栘开。她摇晃着略为翘起的浏海,抬头看着雪国。
「对不起,我只是充电一下。」
之所以无法直率地感到欣喜,或许是因为她的声音沙哑,看起来似乎相当疲惫的缘故。
「……你、你能量不足吗?」
「对啊,我有太多必须克服的问题了。」
什么事情这么辛苦呢?
纤长睫毛低垂的小巧脸蛋,让他有种胸口被紧紧揪住的感受。
「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事情?」
「——不能让你来解决。」
感觉上,她好像在跟雪国说「帮帮我」。
然而不知道是否该感到悲伤呢,这句话之所以没说出口,毫无疑问,是因为她从雪国身上『充电』过的缘故。
不是这样的吗?是他太一厢情愿了吗?
她从他身上得到了什么呢?
最后,从他袖子上放开的手有一瞬间碰到雪国的手背。彷佛一直在他手上流窜、鲜明的温热手感,始终令他无法忘怀。
所以雪国想要寻找自己能做的事。
「你真是个大闲人呢!」
那位夫人倚靠着与商店街极不相衬的BMW,随便地说出过分的话。啊,吵死了,走开啦走开啦。
「你没有其它事情可做吗?」
「如果没事,就请您快点到别的地方去。您不是也闲得要命吗?」
「停车场满了呀,我只能在这里等。」
喔,是这样啊!
隔了几天,当他来到井村屋时,发现她又在路上看热闹。
她用精心保养的坚固指甲,抚过波浪状的卷发。现在的她仍然用好像可以拿去当博德人偶的可爱容貌,说出如斩铁剑般锐利的话语。她以不冷不热的态度,望着从各方面来说都装扮『错误』的雪国。
「你就这么想买到面包吗?这段期间你应该也来过吧!」
「对啦,真抱歉喔,我都用同一个模式。」
「都穿成这样?」
「请不要管我!」
「小雪。」
呜,集中精神、集中精神。
雪国在路旁认真做完伸展操,将贝雷帽用力塞到自己的短发上,重新绑好水手蓝的缎带。
小蜜没有精神。既然如此,就要喂食井村屋的面包。
虽然觉得自己的思考公式非常单纯,但他真的想为小蜜做些什么。
自从注意到比起冒失地从正面冲入店内,穿上女装时的战绩更好,于是他开始用『小雪』的装扮结帐。要是没有奇怪的旁观者,这副装扮可以说太棒了。
「穿裙子不会很难受吗?」
「这没什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