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飞艇顺利逃出,既然进行了空间跳跃,这段距离也就不是靠自己的力量可以返回的了。
——不过没事的。绝对没事。
用双手环抱着鼓动开始混乱的胸口,她如此安慰着自己。
不管处于多么绝望性的状况中,只要好像平时那样不到最后就不放弃希望,也迟早会找到自己的道路吧。
自从父亲自杀,持续逃避世人目光的母亲也疲劳而死起,她就是一直这样生活下来的。
她不认为自己是坚强的女人,如果有什么辛酸的话,她马上就会哭出来。可是她很执著。为了尽可能多接近一点希望,她不会错过任何的机会。
只要不放弃,就总有一天会如愿以偿。就算那只是一时的满足,比起什么都不做来也要更加接近幸福。因为绝大部分的女性都明白自己有获得幸福的权利,所以大家才如此的执著而顽强。
虽然有的男人说女人都是自我中心主义者,不过因为我们没有强大到去照顾他人幸福的余力,所以这也算是理所当然吧。
——马里林……
西沃嫩草色的双眼中溢出了泪水。
面对着不容分说地逼近的死亡,还能认准了唯一的目标长驱直入的男人很坚强。因为坚强所以体贴。
当接触到那份好像没有底限、几乎让人害怕的温柔后,她就忍不住想到,为了坚强到这个地步,那个人究竟忍耐了多少程度的痛苦呢?
没有人一开始就很坚强。如果不锻炼心灵的话就不可能变强。
虽然有人会把对于痛苦的感觉迟钝而误认为坚强,但是因为那种人并不体贴,所以立刻就能看出来。
坚强而体贴的他所承受的全部苦难,都是从二十年前,西沃父亲的错误判断开始的。
拉斐的灭亡不是父亲的罪过,作为最高负责人做出的判断,结果最后被逼到自杀的父亲值得惋惜——虽然他曾经这么说过,但是作为浚达·泰林古的女儿,她还是想多少做出补偿。
因为想要让自己在学都学到的知识和能力帮助到他,所以她申请成为了船医。
但是,现在却是,她只能无计可施地眼睁睁看着死亡一步步逼近他。
突然,背后的舱门打开了。
吓得跳起来的西沃慌忙拭去了泪水。
“奇怪,你已经起来了吗?姐姐。”
玛雅·泰林古抱着插着鲜花的巨大花瓶走了进来。
他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将花瓶放到了桌子上。
“姐姐你喜欢粉色的花吧。我从其他房间弄来的哦。”
“在这个充斥着让人眼晕的粉色和花纹的房间里面,再加上花朵只会让人觉得更加烦躁。你这是什么鬼品味啊!”
因为她不爽的回答而有些困惑的青年,注意到了姐姐的眼睛是红的。
“你哭了吗?是因为晕跳跃?”
“让我回去啦!”奥卢卡·西沃忍无可忍地大叫了出来。
“先丢下我的人是玛雅吧?事到如今就算你来接我也只是给我添麻烦。让我回去。大家都会担心我的。”
比她年轻两岁的弟弟,露出了一个内部蕴含着残忍的微笑,悠然地坐在了宫廷式的扶手椅子上。
“这可不行哦。姐姐怎么说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就算是为了组织的事情,我也绝对不能杀死姐姐。”
“既然如此,你就没有想过至今为止被你所杀的人的亲人的心情吗?”
西沃很难得地用激烈的语调叫了出来。
就算弟弟好像年幼的孩子一样地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也不会被弟弟假装天真无邪的表情所糊弄过去。
“搜查官来过我所在的学都行星玲蓝,而且不止一次。他们说你成了恐怖分子。你自从十四岁离家出走后就一次也没有和我联系过,现在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可能相信你了。你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我都听大家说了。……为什么?为什么啊!玛雅!光是父亲杀害了十六亿的拉斐人,你还觉得不够吗?”
“父亲什么人也没有杀!”
青年第一次扭曲了温和的面孔怒吼了回去。
“就算对那些拉斐人放着不管,他们也会因为西坦病而全灭的。明明是为了保护其他行星的人而执行的任务……明明是即使如此也是经过再三的烦恼,在最后一刻才做出的命令,可是却被说成是什么‘天使杀手’什么‘恶魔’,被那些呆在安全场所的家伙责怪咒骂……!明明没有一个人相信神灵,天使又有什么好的了!在我看来,那些把我们的父母逼死的所谓世人,才更加是恶魔。既然天使不行的话,那么变成恶魔总能对付他们了吧?”
弟弟好像憎恨全部世人的言语让西沃捂住了脸孔。
“……你这根本就是莫名的迁怒。”
“哪里是啊!父亲是责任感出众的勇敢军人。在那个场合采取了可能范围内的最佳方法的父亲,为什么必须要受到责备呢?”
“因为一身承受全部失误、接受惩罚,就是位居上位者的……最高责任者的义务啊。”
不过西沃也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连当事人的家人也受到非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