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而变得畏缩。强势的一方则会造成弱势者心里的恐惧、猜忌,致使强势的一方在彼此极端对比的差距之中变得更为强悍。」
「这……」
「时间久了,双方之间便会产生嫌隙。而老虎即便不知道猫儿可吃,它终究还是生了狩猎这些弱势动物用的尖牙利爪,于是乎单方面猎杀的残酷食物链也就理所当然地成形了。同时,不论老虎心里对于身边的猫耳究竟存在什么样的想法,对那只可怜的猫而言,老虎始终是悬挂在它心头上的一颗大石头,随时都可能对着自己当头砸下。即便只是想在游戏中取悦老虎,它都得使出浑身解数,,累得几乎精疲力竭。」
「……」
「对双方而言,如果长期忘记彼此之间的差异而持续忽视相处时的交互影响,那么它们原有的形象终将被扭曲。这种情况非但只限于个体,即便套用在同一个社会中、两个利害关系相近的集团上,也是可以成立。严重者,更会造成整个社会型态的扭曲。」
在这段成人间的对话暂时告一段落的同时,女孩不经意地从图画书中抬起头,视线提到爷爷和对面的青年身上——她看到了两张极为严肃的表情。
暖炉的火光照在两张脸上,刻画出强烈的光影落差。忽然间,—股恐怖的气息冷不防地窜上她的心头。就在这时候,爷爷伸出手掌,仿佛故做轻松一般地轻轻放在她的头顶上。
「你是说三国战争中决定三方势力胜败的神曲乐士吧?不过,他的事迹几乎已经可以归类为神话故事等级了……」
「即便如此,他的存在应该是无庸置疑的。只是,如果提到他的来历,那才真是有如神话故事般玄奇呢。」
「穆索尔斯基的来历?」
「你没听说过吗?传说穆索尔斯基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仅有极少数精灵可以使出浑身解数往返的另一个世界。换句话说,穆索尔斯基本是异世界的居民。」
「这个传说应该只是战时户籍紊乱而以讹传讹的结果吧?」
「也许是吧。不过根据历史记载,确实有几个神曲乐士也都可能拥有异界居民的背景。事实上,也许这个时代也有,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搞不好,人数还多著呢。」
「……教授,你不会……真有遇过这样的人吧?」
「呵,这就不说了。不过,根据我们从各个神话轶事中了解到的异世界,那里似乎并没有精灵存在。而且,那个世界的人们即便没有仰赖精灵的协助,也照样构筑出自己的文明。甚至有传闻说,那个没有精灵的世界,其文明在各方面都比我们这个世界来得进步呢。」
「这……」
「当然啦,这种说法目前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就是了。」
「……」
在这个话题结束的同时,两人的声音再次沉寂下来。在这一片短暂静默的空气之中,唯有暖炉中的薪火不断啪嚓啪嚓地燃烧著。
「然而……」
一会儿之後,女孩的爷爷才又开口。他稍微夸张的手势与动作透过衣角的牵动传到了女孩背上。当时她还不了解,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这种夸张的肢体语言也许是在大学担任教授的祖父,一种因职业而养成的习惯。
每当祖父要陈述一个结论时,不管对象是不是他的学生,他总会表现出这般夸张的肢体动作。毕竟以大学教室宽广的空间来说,一堂课少则数十,多则有百余个学生同时坐在讲堂内。如此,站在讲台上的教师如果希望自己表现得优秀,除了本身必须博学,更需要在举手投足闾散发出演员般的魅力。无论是多么杰出的学问家,若不能将这些知识传给後辈,那么他所具有的学问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因此,不论是根据授课内容适时地改变说话语气、音调、眼神及手势,或者是以抑扬顿挫的声音变化来强调课堂上的重点,都是必要的技术。
「从这种种迹象之中,我们能不能得到一个省思的机会——如果没有那些似是而非的存在,这个社会究竟会变成怎样呢?」
这些站在讲台上磨练出来的技术,让祖父所吐出的言词仿佛一曲陌生的歌谣——人们听歌、唱歌,但有时不会刻意去理解歌中的含意。
女孩爷爷与青年问的对话,在独特的节奏和高低起伏之间化成了连绵不断的乐音,交织成缭绕在绘本图像与文字之间的旋律,清楚地流入女孩的意识之中。
「讲白一点,我其实希望他们与人类之间的距离比起现在更来得疏远一些上
女孩的爷爷说到此时,举手投足的肢体动作又比前一刻更为夸大了些。
「没有人会笨到把老虎跟鲨鱼摆在同一个容器里饲养。只因两者之间的差异性实在太大,大到几乎没有任何共通的特质。所以也不会有任何因相似性而造成的混淆。彼此之间的异质性过大,终将导致双方在接触过後,因为难以相处而渐行渐远。」
对她来说,当晚的一切理应只是埋没在记忆底下的暧昧回忆。然而,一如那些曾经萦绕在人们耳边的幼时歌谣,尽管听不懂歌词,时至今日却仍清晰地烙印在脑中。当晚女孩祖父和青年之间的对话,在她长大成人之後——尽管不知道其中含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