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警察,以私造火药的现行犯罪名将你逮捕。」
夏德亚尼取出手铐,边说出例行性的宣言,边将歹徒的手铐上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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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怎么了……)
佛隆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讶异。
对於这个叫琉妮雅的女生,他始终放不下心的情绪其实再明显不过了。不过这究竟是因为什么样的心理使然,佛隆自己也说不明白。
他觉得这个女学生讨厌精灵的情况极端到近乎偏执——!对,是该用偏执形容!—这种心埋让她身上甚王表现出某种不为人知的悲怆。因此她讨厌精灵的原因,绝不是因为什么人类的优越感被精灵践踏这等容易理解的不平衡心态。
佛隆猜不透这份悲怆究竟是怎么来的,不过这个女生对於精灵的愤恨不但坚定而且非常执著,这点佛隆只要听过她演奏的神曲就非常清楚了。这种执著不受任何外在及内在因素干扰,始终盘据在琉妮雅的脑中。
琉妮雅不像其他同年龄的少女会欢笑,或是会热中於所有这个年纪的女生会喜欢的事物。对她来说,彷佛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就是怨恨精灵,而她也确实在生活中的每分每秒里要求自己做到这点——这种行为甚至给人某种禁欲及苦行潜修的印象,就犹如一位僧侣。
佛隆无法理解,为何有人可以像琉妮雅这般,用如此执著的方式憎恨精灵。
也许,佛隆只是想知道其中的原因何在。
「陆野……」
佛隆这次没有追丢,他跟著琉妮雅来到地下一层楼的角落——联络艇停泊之用的船坞。他看到琉妮雅孤独地站在那里,周围没有其他人影。
琉妮雅的浏海因发夹在奔跑中脱落,此时被海风吹得紊乱,让她看起来显得憔悴而狼狈。琉妮雅听到佛隆的叫唤而回过头来,那一脸憔悴的模样顿时因为扭曲的表情而变得狰狞。
「……」
她捣著脸低下头去,彷佛极力压抑著内心痛苦的挣扎,一会儿之後才又换上原本那张宛如玻璃娃娃般的冷漠脸庞,重新拾起头来。
(她……是身体不舒服吗……)
佛隆看著她那张苍白的脸庞,脑中忽然浮出这样的疑问。
经过长时间奔跑的有氧运动後,应该会因为血潮澎湃地流动而显得皮肤红润。然而,琉妮雅的脸颊却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原本就给人纤细瘦弱印象的她,这时让佛隆又想起了似乎在这次活动的学生名册中,看过她身体病弱的记录。
「……有必要为了骂我而追到这里来吗?」
琉妮雅的声音打断佛隆的嗯考,他稍微想了想之後说:「我不是为了骂你而追过来的,我只是关心你。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可以如此偏执上
「偏执?你说我吗?」
对此琉妮雅自己似乎毫无所觉。
「是啊。其实要喜欢精灵还是讨厌精灵,都是个人自由。不过——你是真的讨厌精灵吗?」
「我不懂你想表达什么。」
一双冰冷甚至带有轻蔑的眼神,随著口中的话语一同刺向佛隆。
然而,佛隆不顾琉妮雅的反感,迳自说下去:「我不觉得你说你讨厌精灵的时候,那些言词是顺应自己的内心所说上
「……」
「该怎么说呢?我觉得你好像把『讨厌精灵』这种情绪当成是自己的义务。好像讨厌精灵、讨厌喜欢精灵的人,都是你不得不然的外在表现……」
「真是不得了的观察力啊。」听到佛隆的说法,琉妮雅冷淡地说。「你以为谁都应该喜欢精灵吗?因为你喜欢精灵,所以觉得每个人也都应该喜欢精灵吗?这种心态会不会太傲慢了?精灵也好、神曲乐士也罢,你们好像都以为整个世界是以自己为中心在转动上
「那你有这种想法,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傲慢吗?」佛隆说。
「你因为自己个人的好恶而恣意带给别人麻烦,而且把心里所想的事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好像别人都是傻瓜一样。这种态度难道不是一种傲慢吗?」
「我没把自己的价值观强加到别人身上。」
「你将心里那些会带给别人困扰的想法恣意吐露出来,就已经是一种强迫行为了。如果你真的不想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到别人身上,那何必要进托尔巴斯神曲学院呢?」
「……」
佛隆的一席话引来琉妮雅充满敌意的视线。
「陆野,你的表现让我觉得非常不可嗯议……或者该说我难以理解。我想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
「你从团练场地跑出来,是因为看到屋顶上那柱暹逦梅支族的精灵吧?」
「……」
佛隆言词中的某一个关键字刺激了琉妮雅,让她瞬间发出颤抖。
「我在移训过来的路上也曾经看到同一柱精灵。我在想,你之所以会如此憎恨精灵,会不会是跟它有什么关系。」
「——没神经的家伙……」
彷佛被佛隆的言词激怒一般,琉妮雅咬牙切齿地低吟之後,大声吐出她对佛隆的不满:「管别人的事管得这么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