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啧了一声。
“总之,候选人的人数是多多益善。这家伙是我选的,所以我要带她去。”
丝诺面有怒色。
“不会吧……!”
“如果你想去那里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精灵岛喔!”
这个男人的确对她这么说过。说是说过,可是……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丝诺终于整个脸色发青。
这个腌酸梅男,一定是把我跟谁搞错了。再说,我又不会弹奏乐器,也不会看乐谱。借着这个比赛而被推荐到精灵岛的,是将来有希望可以成为神曲乐士的候补人选!
“等等!”此时,丝诺终于拔出了<笹目>。“你不要随便决定!这种事我绝对不会承认的。”
“到这种时侯,你还在说什么啊?你都已经和我交换过契约了。”
“什么契约?”
布兰卡做出用力紧抱自己的动作。
“没错。你可能忘了吧!不过,我和你早就已经交换过契约了。”
“我才不知道有那种事呢!”
“就算你不记得,但还是交换过了。可以吗?要温柔一点喔!我啊,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触摸过了。再怎么说,我也已经两百年没有过主人了。”
“啥?”
他裂着嘴,用饶富深意的神情笑着。
“一定要记得,不要把我弄痛了喔!”
“你这家伙啊啊啊啊——!”
丝诺就那样穿着鞋子直接踏上会堂的座位,然后把脚跨在前方座椅的椅背,挥舞着<笹目>。
“你这家伙马上给我下来!我现在就帮你把那个疯掉的脑袋给搅碎!”
“呼……”
他就像是捏住小婴孩的手一样,轻易地挡住了丝诺的一击。
“唔!”
“——听好了,丝诺.德罗布。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是你的东西。”
他没有丝毫疑惑地直望进她的眼底,然后就像他们相遇的时候一样,自信满满的说:“别忘了!”
☆
——最久远的记忆,是在春天的海边第一次和大小姐相遇的时候。
那是雪花好似含羞草花般飘落的冷天。
回过神来,丝诺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没有到目前为止的记忆,当然也没有任何人认识自己,更没有钱。她全身湿透地穿着有点脏的衣服,并且因太冷已处于濒死状态了。
普莉姆罗丝大小姐把她从那个地方捡回来,她因此成为了格兰纳多家的女仆。
她每天勤奋地工作,工作到手都破裂。丝诺就算被打、被看不起,也绝不认输地以一个女儿身去学剑……
到了十六岁,丝诺很骄傲地认为自己度过了刺激的人生并累积了相当多的经验,一路走了过来。
可是……
(没想到——)
没想到,竟然有一把巨大的低音大提琴,往自己平稳的生活中压了上来!
(巨大的低音大提琴压上来,是什么跟什么啊?)
“你有没有在听啊?丝诺.德罗布!”
“喀!”地一声,被路克在头上敲了一记,丝诺“唔”地呻吟着。
“你不知道这很痛吗!”
“我不会痛啊。真是的,大小姐天真无邪也就算了,你实在是太没有身为佣人的自觉了,就算你是大小姐的随从,也不能随便偷牵走宅邸里的马在街上乱冲啊!真是格兰纳多家之耻啊,可耻!”
简直像是在伤口上撒盐一样,路克将丝诺今天一整天的言行举止,一一列举出来念她。但他所说的全都是事实,所以丝诺一句话也没有反驳。
“唔,真的很抱歉。”
“唔。要是以为这样吭一声就没事,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总之,明天之前把会堂的吊灯给擦亮,就当是给你的处罚。当然,是你一个人做。”
“嗯……”
(清理吊灯啊……)
垂吊在大厅的吊灯,灯泡可是有数百个之多。那是比不吃晚餐、比擦地板都还辛苦的重度劳动。
“算了,总比被那个莫名其妙的腌酸梅讨厌鬼给缠上好。”
而且,从小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很习惯擦吊灯的灯泡了。从以前她就因为双手很灵巧,而常常被那个路克称赞是擦吊灯的能手。
(可恶的路克!以前明明是一个温柔的大哥哥,最近却变成了唠叨的中年人!)
最近,尤其是针对丝诺,令人觉得好像低气压特别强劲。
(什么嘛?是更年期到了吗?)
即使如此,一旦开始擦吊灯。不擦到最后心情反而不舒畅。所以,到她觉得满足了时,吊灯已经闪闪发光,简直可以说是焕然一新。
“嗯!把东西擦干净的感觉果然很好。”
不可思议的是,把吊灯擦完之后,她的心中就如同吊灯一样,一片清爽。
可是和心情相反,她身体却已经到了极限。回过神来,中央阶梯上面的时钟,已经走到半夜时刻了。所以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