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宗意轩讲述了“魔界转生”的始末。这一次,又过了几分钟,那里只能听见灯燃烧的微微作响的声音。“另有一位已经转生的人,和一位现在即将转生的人。”“叫什么名字?”“天草四郎时贞,柳生如云斋利严。”“……”听到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赖宣已经无力发出惊叫了。“共七人。大纳言,鄙人知道您回纪州的日子快到了。请一定带着这五人。另外,我再吩咐那二位赶到纪伊。”“带着这些人回纪州,现在让我干什么呢?”“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只是饲养着。这些人不知前世,如果我宗意轩命令‘听从大纳言命令’,大纳言只要下令,让他们一年不说话,他们就会一年不说话;让他们强奸十个女人,他们就会强奸十个女人;让他们杀死一百人,他们就会杀死一百人。”森宗意轩恶狠狠地眄视着他们,但这五位大剑客仍然俯首帖耳,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注视着赖宣。连那位老实谨慎的柳生但马守都是如此!赖宣再次感到脊梁透过一阵凉气。“无论如何,他们不喜欢干什么好的勾当,”森宗意轩无声地笑了笑,“如果在前世,压制自己、束缚自己,到最后有转生之日的话,便一心只想像野兽一样满足自己的欲望,贪得无厌的人何尝不都是如此!”“嗯。”“不过,鄙人已经说过,只要受我的控制,他们就不会违背您的命令。在那之前您先养着……不过,最好在外人不知道的地方。”“你说,在那之前?在那之前是何意?”“不错!”森宗意轩注视着赖宣,说道,“据鄙者占星算命,当今将军的寿命,还有……四五年。”“什……什么?家光将军?”赖宣也情不自禁地吓了一跳。当今将军是他的侄子,年龄只有两岁之差,今年四十三岁,当然身体强壮。“而且,我知道幼君只有一个,今年才六岁,而且天生体弱多病。”赖宣又陷入了沉默。正雪说道:“看来那时将天下大乱,社会动荡不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将江户、京都、大阪化为一片火海,举起大旗,拥纪伊大纳言为将军。”“说什么?”“不,这还是梦想、幻想……大纳言只需稳如泰山,待正雪计成便可。”“正雪……森宗意轩!”赖宣喘息道,“你们策划的大阴谋简直是骇人听闻!如果……如果……如果这件事败露的话,将要置余于何地!”“那便只有自杀,我奉劝如此。”森宗意轩冷冷地说道,然后抿嘴一笑:“不过,那时候,让大纳言也转生到魔界。”“我……转生到魔界?”“世上能够做到的人屈指可数。您也看见,这十多年间,鄙人求得的人才仅七八人,连正雪都没有这个力量。而大纳言对现世怀有强烈的不满,而且有足以再生的绝大的力气……大纳言具备这种罕见的条件。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想助大纳言一臂之力。”赖宣呼吸急促地说道:“我通过什么样的女人再生?”“主公!……您没有迷恋的女人吗?”“什么?”“从内心里,觉得怜爱,想要和她交媾再生的女子——没有这样的女人吗?”赖宣沉默不语。本来他有家室,是加藤清正之女。元和三年(公元1617年),他十六岁,妻子十七岁的时候举行婚礼,当然是典型的政治婚姻,而且妻子小时候生的疱疮在脸上留下了浅浅的麻子。“占大纳言的星的话,先生的星分为两个:一个是长命之相,另一个却是四五年后的死相。这也许是一旦事情败露时候的星。”“……”“如果大纳言没有合适的女人的话,一定在那之前找到这样的女子。这是森宗意轩的恳求。”“……”“宗意为此还留了三根手指。”“手指?”“您看。”森宗意轩向前伸出枯木一样的双手。十根手指中,左掌的手指一根也没有,右掌手指只剩三根——中指、食指、拇指。其它全部从根砍断,露出七个发黑的切口。——不,只有其中的一个是新的断面,让人奇怪这位老人竟然有如此鲜红的肉。而且分不清那是前天砍断的,还是几个时辰前砍断的。可怕的肉芽组织发出幽幽的光。“您也许觉得,鄙人练成了此等忍法,为何不在主人小西摄津守在世的时候使用呢?鄙人年轻的时候修炼过一点日本传统的忍法,但是当时并不知道这个魔界转生的法术,那时还没有这样的东西。可是,大约十年前,藏身天草的时候,意外地从一个天主教徒的仓库中发现了一些西洋的祈祷书、占卜书和魔术书,它们似乎是在此之前,传教士将希腊、意大利这些国家自古流传的《转身谱》、《恶行要论》、《妖术师论》、《魔神崇拜论》、《炼丹术》、《占星术》等偷偷带来,然后在岛原加津佐的神学院(加津佐的神学院:天主教大学。)翻译印刷出来的书籍。鄙人读了它们以后,与日本的忍法融会贯通,终于独创了魔界转生的绝技,这其实是在岛原之战之前的事。”“……宗意,那个手指?”“也就是说,鄙人如果用一只带着鄙人意念的手指控制一个女人,即使砍断这根手指,那个女人也会变成让一个男人转生的忍体。”“用手指控制女人,是何意?”“这您听了并无多大用处。而且,能施这种法术的,除了鄙人,只有天草四郎一人。只有四郎领悟到了其中的奥妙。”天草四郎来历不明,总之是这位森宗意轩曾经推为盟主的人,而现在森宗意轩,像弟子或者仆役一样直呼其姓名。“这样,我们现在已经让七个男人转生了。”“……”“能够转生的人,只有十个人,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