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神探,之前在拘留室里睡得怎么样,现在我想和你玩个游戏。】”机械音通过手机,传进了张家驹的耳里。每一个呆板的音节,仿佛都闪烁着电锯的光芒,滋滋滋地让他耳鸣。
噩梦重现。
张家驹手脚止不住地发颤,冷汗簌簌地流。
观众看到这里,也看得背脊渗出汗来。
中计的是张家驹他们。
原来之前在拘留室里,红面具已经知道张家驹躲在旁边装睡。所以后来发生的一切,很有可能都在红面具的计算当中。
观众们一边感觉刺激,一边又想红面具这强得过分,简直跟开了挂一样。
电话里,机械音还在继续:“【我一直不清楚爱情对人有多重要。为了爱人,一个人愿意牺牲多少无关的人?
京城的某个警局藏着炸弹,三十分钟过后,自动爆炸。而你的女朋友,身上装着遥控装置,只有她的脉搏停止,炸弹才能解除。
张神探,你会为了多少无关的人,牺牲爱人呢?】”
张家驹扶住墙壁,避免腿软,他对着手机喊:“你不能对普通人出手!”
“【她是例外。你的爱人是例外。】”电话那头戏谑的语气,几乎能透过呆板的机械音传达过来:“【况且,最后杀死她的,很可能是你们警察。】”
“她在哪里?”张家驹咬牙问。
“【提示,她也在警局。】”
说完,对面挂了电话。
张家驹赶紧往楼下走去。他打电话给跟踪组的同事,问吴泽现在在哪里。
跟踪组的警员沮丧说,跟丢了,吴泽早就知道自己被我们跟踪。
张家驹忍着把电话摔碎的冲动,跟新队长汇报情况,而后思索他女友最可能被安置在哪个警局。
一时间,各个警局都慌成一团,排查周围有没有埋着炸药。
另一些警察,则到处找着张家驹女朋友的位置。
当时间过去十分钟后,张家驹接到通知,某个警察在公园里发现了张家驹的女朋友。
张家驹一路超速驾驶,终于赶到目的地。
他看到爱人正坐在空旷的公园里,明里暗里不知被多少警察包围。
她身上绑着一些线路复杂的装置。边上,一个专家正一脸凝重地研究这玩意。
装置上面,挂着一块数字显示器,刺眼的红色数字,在一点一点倒计时。
【02:58】
还剩三分钟了。
专家站起来拿出对讲机,说,拆不掉,感应器连着炸弹,强行拆除的话,有一定的概率引发爆炸。
警察里,一半的人看着指挥,一半的人看着张家驹。
张家驹越过警戒线,红着眼睛朝女朋友走去。
女朋友扬起头看她,笑了笑。
“不要怕。”张家驹这样说,自己的手不停地在抖。
女朋友握住张家驹的手,将平静传递给他,“我不怕的。”女朋友那恬静的脸,像是并没在意降临在她身上的不幸。又或者说,对这一天早有准备。
“我没保护好你。”张家驹仔细看着爱人,仿佛很久很久都没仔细看过她的脸了。
女朋友轻轻摇了摇头,说:“存折我放在了床头相框的后面,密码是我们身份证的后三位;衣柜里的衣服你记得帮我捐出去,但你可以留一件怀念我,如果你交了新的女朋友,一定要把那件扔掉;小光的房间我一直没敢去整理,之后要麻烦你了……其他我想跟你说的话,都在日记里。”她轻轻抚去张家驹的眼泪,“你要答应我,以后少喝点酒,不准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要爱惜自己,五十年内不准你死,好好活着,照顾好弟兄们的家属,知道吗?”
张家驹已经泣不成声,阻止女朋友再说下去:“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
他后悔这一年沉溺在过去,忽视了身边的爱人。
女朋友擦去张家驹脸上的眼泪,说:“不能因为我,牺牲那么多英雄。”
时间一点一点减少。
远处,领导让张家驹赶紧回来。
张家驹不肯走,坚持要留下来。他怕自己一离开,不知从哪里来的子弹,就会打中女朋友。
“不要这样想。”女朋友仿佛看穿了张家驹内心深处的担心,“你如果这样想,那就中了匪徒的圈套了。”
张家驹陷入了痛苦。无论是牺牲同事,还是牺牲爱人,他都不希望发生。
女朋友跟张家驹说:“给我工具,我要拆。”
张家驹说,可能会死。
女朋友并不介意,她做好了觉悟,假如拆除成功,那么两边都活;拆除失败,至少能救下远方的同事。
张家驹笑着讲,那就让他来拆,他至少更专业一点。要死就两个人一起死好了。
最后,张家驹不顾远处领导们的破口大骂,他拿着屏幕,在专家的远程指挥下,汗淋淋地剪掉一根又一根的线。
女朋友时不时帮张家驹擦着汗,安抚他的紧张,浑然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
是爱让他们无惧死亡。
张家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