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了手中的剑。
当!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响声。
各什故充满血丝的双眼想朝姬儿的方向望去。
然而,他连转头的机会也没有,便跪倒在地上;以双手抱胸的姿势向前倾的各什故,口中吐出了大量鲜血。
他用被自己的血染红的指尖,碰触从喉咙刺穿出来的箭头,最后,他终于低下了头、扑倒在地上。
「姬儿!」
利吉姆捡起了各什故的剑。
几乎同时,姬儿把弓箭抛向漥地。
接着她将系在腰间的箭筒丢下,并张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攻击的意图,然后悠然地走向漥地。
翠兰的视线不禁被她那优雅的姿态吸引住。
利吉姆持剑奔向翠兰,将她拉到身边。
因为翠兰所站的位置正好在姬儿走下岩山的通路上,利吉姆不明白姬儿真正的意图,所以担心她会危害翠兰。
直到利吉姆拉住自己的手,翠兰才觉得自己像从梦中醒了过来一样,她抱住利吉姆,想确认他的存在。
然而,事情尚未结束
「这、这」翠兰身旁的桑布扎喃喃自语着。
话语刚落,姬儿就来到了洼地、背靠着岩壁站着。
「我没有带任何武器。」
姬儿慢慢地说着,然后慢条斯理地脱起衣服。
她似乎想证明自己没有把武器藏在身上。
当她脱掉皮外套时,利吉姆连忙命令她住手。
但是姬儿似乎相当乐在其中,她对面露难色的利吉姆投以美艳的笑容,接着脱去上衣。
呈现在翠兰等人眼前的,竟是一个像小树般的少年胴体。
「平的?」
桑布扎脱口而出,但是连忙又咳了一声表示歉意。
翠兰也呆住了。
只有利吉姆依然保持冷静。
「姬儿你是叔父大人的孩子吗?」
「是的。」
姬儿套上上衣,沉稳地说道。
「我是各什故的妹妹吉拉和王弟赞宋所生的小孩。」
「伯父他,一直冀望能攀上受世人敬仰的地位。」
姬儿的声音回荡在满是雾气的早晨空气中。
利吉姆要求姬儿从头开始说明后,她他便开始解释;他颈后的头发顺着山顶的风吹缠绕在纤细的脖子上。
「我是从母亲那儿听来的」
「说来听听吧!」
「是的,过去还在诸王相争时期的吐蕃,最后是靠着松赞-干布大王的力量统合为一。在此形势下,伯父的危机感日益加深,因为若以大王为最高掌权者的国家形态定型之后,地位在大王臣子之下的伯父就失去了获得更高位的机会。」
姬儿稍微侧开脸,继续说下去。
「而且,周围对我父亲赞宋的评价似乎很差。」
「他的性格豪气,是个以武斗为优先考虑之人。」
「请干脆地说,他是个毫无人性的暴力者吧。」
姬儿苦笑着反驳。
「伯父断定在父亲麾下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因此诬陷他谋反,使得父亲被幽禁了起来;松赞-干布大王命令伯父不能让父亲赞宋生子。就算饶了胞弟的命,但是让其留下血脉就等于是埋下不必要的地雷;而且伯父当时对松赞-干布大王非常忠心、尽心尽力地为他工作。」
「那正是大王喜欢的行事方式。」
利吉姆的语气中带着厌恶,呼吸也不知不觉变得沉重起来。
「但是,各什故还是隐瞒了你的存在。」
「不是伯父隐瞒的。」
「那是谁?」
「我的母亲和伯母。怀了我的母亲,欺骗伯父说我是战死的武将之子,因为当时母亲未婚,所以重视面子的伯父就想将我藏起来。」
「这也在你母亲她们的计划之中吧?」
「是的,而且唯恐我长大后会让人看出我长得像父亲,所以只要我被隔离,能见到的人也会变少。」
姬儿微微低下头。
「当然,为防万一,她们还不忘提醒我:『妳是女儿身。』她们让我穿女装,在宅邸的某个房间里养育我;还是小孩的我虽然心中对不自由的生活感到不满,但是我自小就明白,母亲和伯母为了我而费尽苦心。」
「各什故没有发现吗?」
「没有,直到五年前。」
五年前,翠兰在脑海中反复思考。
那正是利吉姆拜访涅鲁之时;姬儿提过,他和利吉姆出城、骑马奔驰到湖边。
「我从房间窗户看见利吉姆殿下,而殿下也看见了我。」
「我当时还在想,好一个美丽却面色苍白的孩子。」
「您至少还记得这一段嘛。」
姬儿流露出悲伤的眼神。
「利吉姆殿下向伯父要求带我到湖边,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到那么远的地方,看见我欢欣的样子,伯父想到可以让我成为利吉姆殿下的小妾;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
就算不是正妃,只要能变成王的爱妾,多少对国政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