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工布王殿下」
「如果一切都能平安落幕就好了,可是拉塞尔殿下现在行踪不明,再这样下去的话,工布说不定会被追究责任,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希望您能向利吉姆殿下说情。」
「可是,光凭我的意见」
「没这回事。」
工布王以信心满满的眼神抬头仰望翠兰。
「只要是王妃殿下说的话,利吉姆殿下一定会听的。」
可是翠兰在心中反覆思索着。
这是身为领导者、抑或是领导者之妻都不应作出的行为,当然,如果琉珈是无辜的,那么翠兰就可以保护她,但是若她是以工布王之女的身分被追究责任,恐怕就没有翠兰开口的余地了。
「我会试着去帮助琉珈殿下。」
翠兰给予了模拟两可的回答。
她认为这样应该就足以将她的意思传达给工布王了。
工布王慢慢地露出微笑,然后再度躺下去。
一阵长长的叹息之后,瘦小又年迈的工布王沉沉睡去,并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躲在起居室门帘后头的琉珈,听见了翠兰与父亲的对话。
她原先为了熬煮汤药而暂时离开,没想到端着药回来时,翠兰与父亲正在谈话。她知道不该偷听的,可是双脚就像被缝在地上一样动不了。
父亲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脏剧跳到几近痛楚。
难不成,父亲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吗
但是她并没有闲暇来考虑这件事的可能性,因为在她听到翠兰劝父亲休息之后,接下来寝室内就传出放下皮革窗帘、关上窗户的声音。
琉珈慌张地想跑出起居室,但是想了一下之后,决定蹲在衣箱前面。
这样看起来就好像她回避了两人的对话,一直在这里整理衣服。
翠兰从寝室走出来,因为注意到琉珈而停下脚步。
「琉珈殿下,您在这里啊?」
「是的,因为看你们聊得正起劲,所以我就在这里整理东西。」
结果翠兰低下了眉眼,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本是想来探病,没想到却让工布王殿下更累了。」
「请您别放在心上。」
琉珈努力挤出笑容。
「多亏您发现父亲病发。」
「其实工布王殿下在发作前曾和库珊大人说话,库珊大人虽然没有对他施暴,不过还请小心他比较好。」
「谢谢您的忠告。」
待翠兰离开之后,琉珈立即冲进寝室。
她的父亲正在熟睡。
父亲一直就是个身形瘦小的人,睡着之后又更显渺小了。
无论是他额头上的皱纹、肌肉下垂的脸颊,还是吐出细微气息的干燥紫色嘴唇,全都加深了琉珈的悲哀,而且令她忧郁不已。
好累
一股深深的叹息自体内深处升起。
自从施行了『魔术之卵』以来,她就未能安心入睡。
只要一想到被掳走的拉塞尔的安危、翠兰丧失记忆之后的情况,还有当自己所犯的罪被揭发后会有什么样的审判,她就心情激动至无法入眠。
琉珈颓丧地瘫坐在地毯上,然后将头靠在床边。
脸颊碰触到的毛毯,既柔软又冰冷。
这股冰冷的感觉让她忆起了小时候的事,母亲从未睡在她身边,也不允许奶妈陪伴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
你是工布王的女儿
母亲总是重覆着这句话。
琉珈是吐蕃国内特别的『王』之女儿,所以母亲希望她能拥有与这个身分相衬的气质与智慧,同时却又总是哀叹她的容貌丑陋;而琉珈具备魔术师资质这件事,也同样令母亲烦恼不已。
不过,是否具备魔术师的资质并非她本人能够决定的;而且发现精灵留下的痕迹却不加以祭拜处理,就等同于丢下倒地的病人逃跑一样。
话说回来,刚才库珊和父亲说了些什么?
琉珈用昏沉沉的头脑想着。
她并不喜欢库珊。
库珊总是喜欢高谈阔论,却会在最重要的时候逃走,攻打松州的时候也一样,他提倡吐蕃男子都应该成为战士,自己却以生病为藉口没有加入军队。
琉珈知道他在装病。
因为当她前去森林摘药草的时候,看到本该卧病在床的库珊正进行打猎,库珊也发现她,并且毫不迟疑地将弓箭瞄准她。
不过在短暂的犹豫过后,他默默地骑马离开了。
那时,琉珈认为库珊的举动是因为将自己误认为猎物。
但是实际上,他说不定想杀琉珈灭口。
库珊从以前开始就是这么蛮横,他不但会将让自己摔落的马射死,还会殴打对自己一些不当行为有异议的奴仆。
将幼犬扔进龙女之渊的人也是库珊,因为他讨厌狗,而这么做是为了报复对他吠叫的那只母狗。
但是琉珈并没有去救那只小狗,而是在一旁看着它淹死,因为她害怕被库珊反击,而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
琉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