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能够进食了。
不过茹央妃还是请她多休息:而被吩咐要静养的妃勒托曼,则乖乖地待在床上。
在这段期间,翠兰过着难以想象的愉快生活,她与利吉姆和拉塞尔一起到溪边钓鱼或骑马兜风,还在行馆的厨房向年长的侍女们学做膳食。
第四天早上,翠兰等人出发前往雅隆。
茹央妃与侍女们都是骑马,只有妃勒托曼乘坐轿子,负责拾轿的则是糜谷的村民。考虑到他们的行走速度与妃勒托曼的身体,队伍的前进速度因而显得缓慢。
「平常只要花三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雅隆了」
卡库连骑马趋前,向翠兰深深致歉。
在初夏的眩目阳光下,队伍直朝雅隆前进。
然而才离开行馆没多久,负责照顾妃勒托曼的茹央妃就倒下了。或许是为了不让夏拉靠近妃勒托曼,才会导致她太过操劳。
虽然不至于无法骑马,但是为了让茹央妃休养,于是便改由翠兰照顾妃勒托曼。
照顾上位者的工作应由地位相同的人来做,这是吐蕃的惯例,因此没有人反对翠兰代替茹央妃。虽然拉塞尔似乎对此不太情愿,但是朱璎与两只狗狗适时地安抚了他。
就这样,翠兰与妃勒托曼同住一个帐篷的第一个夜晚来临。
翠兰觉得整个情形非常不对劲。
因为妃勒托曼完全不理会翠兰。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融化在空气之中,徒具意识在原地一样。可是当两人稍微相处一阵之后,翠兰就明白妃勒托曼并非刻意无视她的。
若主动和妃勒托曼说话,她也会回答。
只是非必要时,她不会开口。
翠兰听说妃勒托曼害怕吵闹,再加上她也发现妃勒托曼并不认为自己碍眼,所以即使在沉默之中度过时间,翠兰也没有因此而郁闷。
自行馆出发后的第四天晚上。
翠兰和妃勒托曼一起在帐篷里吃着果实。
自从妃勒托曼落河之后,就一直刻意被隔离开来的夏拉也在场。
夏拉心不甘情不愿地服侍着妃勒托曼,她近乎神经质地频频擦拭着妃勒托曼沾到果汁的手指,甚至抹着她没有弄脏的嘴角。
而且,夏拉始终没看翠兰一眼。
很明显地,她觉得翠兰在这里很凝事,而她之所以会这样毛躁地服侍妃勒托曼,也是因为无法忍耐静静坐着不动吧。
翠兰觉得有些抱歉,妃勒托曼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被这样粗鲁地对待,想必心里也不会高兴。
可是翠兰与茹央妃约好了,她不能自己离开帐篷,只留夏拉和妃勒托曼独处。
翠兰随意环视帐篷内部,看见放在衣箱旁的竖箜篌。
她记得卡库连在离开行馆之前,已经请工匠将竖箜篌修好了。
然而现在这把竖箜篌就像翠兰第一次看到时一样,正中央的弦依旧是断裂的状态。
茹央妃说弦是妃勒托曼自己割断的,但是看她心不在焉地接受夏拉照料的模样,翠兰实在无法相信她会这么做。
「妃勒托曼殿下真的是您割断琴弦的吗?」
听到翠兰的问题,夏拉立刻转过头来。
「问这么隐私的问题太失礼了吧!!」
「不要紧的,夏拉。」
妃勒托曼慢条斯理地回答,让听的人动作也跟着迟缓下来。
「诚如公主殿下所问,弦是我割断的没错。」
「您为何要这么做呢?」
翠兰虽然担心怒气冲天的夏拉会不会挥拳相向,不过仍又接着问了『隐私的问题』。
妃勒托曼梢梢倾着头,思考了好一会儿该怎么回答,最后终于用细微的声音缓缓答道:
「因为非得安静才行。」
「您的意思是不能让它发出声音吗?」
「不是的因为竖箜篌的声音就是我的声音,所以」
妃勒托曼好像在思索更适合的说法,所以一时停下话语,结果夏拉趁机以剥皮般的粗鲁动作为她换上睡衣。
在这名侍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攻击的动作下,妃勒托曼再度陷入沉默。
她与翠兰的对话也因此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