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赞·干布在收到侍女的通知后,立刻与同在事务室的噶尔及勒赞一同赶往举行晚宴的房间。但是噶尔在途中人不见踪影了,一行人冲进室内,也不见尺尊和翠兰的身影。
举行到一半的宴席,有六张座位空虚地排列着,抱着茹央妃的巴桑和桑布扎坐在角落。他们前方有餐具翻倒,从茹央妃手中掉下的碗和里头的食物也散落一地。
松赞·干布大步穿过房间,从巴桑手中抱起茹央妃。茹央妃全身无力地整个人靠在松赞·干布身上,但却丝毫感受不到她手臂的重量。
松赞·干布低头望着茹央妃苍白的脸庞,只见消瘦的眼窝凹陷,瘦骨嶙峋的嘴边沾有茹央妃自身的呕吐物。
松赞·干布内心有如怒火中烧。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激动了。
茹央妃倒下的模样让他想起四十多年前,自己的父亲被毒害身亡的样子。
“她还有救吗?”
松赞·干布对着手拿热水的巴桑发问。
巴桑用手背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不顾自己手已弄脏。
“…茹央妃夫人并没有吃下太多,而且几乎马上就吐出来了,只是夫人身体原本就很虚弱……”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这时特拉突然大喊,打断巴桑口齿不清的说明。
松赞·干布再度环视整个宴席,数名侍女和侍者在墙边发抖着,而桑布扎不知不觉已在装有糕点的钵盆前做了下来。
桑布扎非常熟悉毒的种类。但只要没抓到犯人,恐怕也没办法断定毒的种类。
因此茹央妃是否能获救,就得看她的体力了。
“把厨房的人全部集合起来,不要让人从厨房拿出任何东西!”
松赞·干布低声命令在一旁待命的勒赞,他自己则抱起茹央妃离开宴席。
松赞·干布将茹央妃抱进附近的房间,陪伴在妻子枕边一段时间。躺在床铺上的茹央妃虽然面色苍白,但看起来并没有痛苦的样子,只是她的呼吸过于微弱,感受不太到活着的气息。
盖在腹部上的毛毯几乎没有起伏,交错在肚子上的手指动也不动。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救她!”
松赞·干布向巴桑恳求后,便走出房间。
当他掀起门口的垂帘时,刚好碰上手持箱子的噶尔。
噶尔虽然有点吓到,但立刻恢复平常那种冷静透彻的态度,举起手上的箱子压低声音表示:
“我有话想跟您说。”
“单独吗?”
“最好也能请桑布扎同席。”
“那正好,现在举行酒宴的房间里面应该只剩下桑布扎。”
松赞·干布先行走了出去,和噶尔一起来到房间。
一进到房间,只见桑布扎还坐在糕点前方。
“茹央妃夫人的状况怎么样了?”
桑布扎放下交叉的两臂,转过头来问道。
松赞·干布将巴桑的见解和茹央妃的状况告诉桑布扎。
听完全部的话后,桑布扎指着装糕点的碗。
“茹央妃夫人是在吃下转过之后立刻倒下的。夫人原本身体就不好,加上夫人吃下糕点时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因为毒而产生的骤变没错。只是……”
桑布扎粗鲁地抓着头。
“但就算是这里面有毒,问题是,到底是谁下的毒?当初因为这是尺尊夫人做的糕点,所以才没有进行试毒的……”
“请看这边。”
噶尔不理会桑布扎的报告,径自在松赞·干布他们面前伸出手上的箱子。
打开箱盖一看,里面是五颜六色的小布袋。松赞·干布原本要伸出手去拿,却突然想到什么般而停下动作。
“这里面是毒吧?”
“是植物的种子。”
“但几乎都是有害的吧?”
松赞·干布眯起眼,用指尖轻抚布袋的表面。很久以前尺尊曾让他看过还包在这鲜艳布袋中的种子。
“…糕点里面掺杂的是这箱子里面的种子吗?”
“目前还不能确定,但犯人是想让人这么觉得的吧?”
噶尔冷静地将与尺尊的对话内容重述一遍。
包括有人偷偷从尺尊房间拿出那个箱子、箱子被放在厨房、尺尊表示朽罗的种子有变少等等。
当噶尔口中说出朽罗这个字时,桑布扎立刻皱着眉头,提出不同意见。
“听说朽罗的种子非常苦,我去印度留学的时候,曾听过好几次。朽罗种子虽然可以当作治疗腹痛的药,但若是药量弄错,就会全身发颤,甚至可能丢掉性命。”
松赞·干布喘了一口气后,看着箱盖上方绽放着七彩光芒的花鸟螺钿。
“尺尊一直很怕会有人不小心吃下这个种子、伤到身体。”
“是的,记得利吉姆殿下年幼的时候,也曾被尺尊夫人叫去当面警告。但尺尊夫人也有可能是利用这一点。”
噶尔冷淡地断言。他的意思是说,其实是尺尊下的毒,那些都是为了隐瞒这件事所演的戏。
“总而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