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次圣杯战争当中,除了肯尼斯之外,还有其他魔术师喜欢使用手枪这种小道具。首当其冲成为嫌疑者的人,将会是艾因兹柏恩手底下养的那只肮脏老鼠。
肯尼斯忍不住涌起的笑意,完全沉浸在重新获得召主资格的满足感当中。对于自己刚才干出一件让艾梅罗伊爵士的尊严彻底蒙羞的行为,他一点都不感到内疚。
绮礼一踏进礼拜堂就感觉到有死亡的气息。
微微的血腥味以及些许残留的硝烟味。一定是有人在神之家做出不可饶恕的恶行。
虽然感觉不到有人伏击,但他还是谨慎小心地移动脚步,穿过信徒席——就在他来到祭坛前的时候,发现有人影趴伏在祭坛旁。
“父亲——”
绮礼知道自己冲口而出的叫唤一点用都没有,因为在他看到璃正神父的同时,代行者千锤百炼的眼力就已经看见洞穿神父背后的弹孔与地上一滩血迹。
绮礼觉得头脑好像完全麻痹,仔细检验父亲的尸首。
卷起璃正神父僧袍的右手袖子,确认刻印在手腕上的托管令咒数目。不出所料,果然少了一道。璃正把自己管理的其中一道令咒让给某个人,可能就是被那个人所杀。讨伐Caster有功的其中一位召主不希望同盟者也获得报酬,因而犯下杀人恶行。根本不需要花心思去推理案发始末。
但即便是魔术师也无法从死去的老神父手上把所有令咒都抢走。监督者身上的托管令咒受到圣言的保护,没有本人的许可,事实上是不可能藉由魔术拔取令咒的。现在唯一知道圣言的璃正已死,上次圣杯战争留下来的令咒全都成了没用的尸斑。
——不对,璃正真会让这种事发生吗?
绮礼抬起父亲的右手,发现在右手指尖上沾附着与出血不同的血迹,这是摩擦过的痕迹。璃正神父在临死之前,把自己的血液沾在手指上,涂抹在什么地方。
既然察觉这件事,只要稍微一找就能轻易找到血迹文字。
在地板上留着以潦草笔触书写的赤红色遗言‘jn424’——与宗教信仰无缘的人或许会以为这是一段意义不明的暗号,但是绮礼继承了璃正虔诚的信仰之心,对他来说,这句遗言代表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约翰福音第4章第24节。绮礼依照自己的记忆背出这段圣言。
“神是个灵。所以拜他的必须用心灵和诚实拜他——”
仿佛是呼应这句话一般,璃正冰冷右手上的所有令咒又重新发出淡淡的光芒。
伴随着一阵刺痛,绮礼无言地看着令咒的光芒一道跟着一道转移到自己的手腕上。
这正是父亲对儿子的信任。
璃正神父相信第一个发现自己尸骸的会是儿子,才会用鲜血写下只有圣职者才了解的符号吧。监督者的责任是保管令咒、保护圣杯战争在正常的状况下进行。他到死前都深信儿子是个能够继承这项重责大任的神圣之人。
他不知道绮礼还藏着新得到的令咒,现在仍然保有召主的权限——
也不知道绮礼无心的选择却种下了不利于恩师时臣的灾祸种子——
“——!”
泪水滑落脸颊的感触让绮礼一阵愕然,按住脸部。
看到父亲的尸体,感受到父亲的遗志而落泪……对一个人来说,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反应吧。可是绮礼这时候却好像在万丈深渊旁一脚踩空似的,陷入近乎恐惧的混乱情绪当中。
绝对不可以直视——内心的声音严厉地告诫自己。
言峰绮礼,你绝对不可以理解,也不可以认同现在内心涌起的这股感情。因为那是——
眼泪,他最后一次流泪是在什么时候。没错,就是在那难忘的三年前。那个女人伸手掬起绮礼流下的泪水,说道‘你很爱我呢’——
心中的断路器拚命拒绝回忆。
不可以再去回想,不要再去反省了。那一天流下的泪水与那时候心中的感情都必须沉入遗忘的深渊当中。
过去曾经掌握到的答案。
曾经找到的真理。
如果唯有回避那一切,不去理会它才能让自己维持自我的话——
他同样也不能去理解现在淌下的泪水。这种感情与那时候一样,会把他封存已久的了悟与理解唤醒。
但是就算理性不断警告绮礼,记忆还是从封印的缝隙当中源源不绝地溢出。
这种离别与他期望的结局完全不同——那时候他也是这么想。
在那病入膏肓的女人病褟边,绮礼不是已经领悟自己所追寻的事物是什么了吗?
希望让这个女人更加地■■——
想要看她更■■的模样——
父亲与那个女人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深爱着言峰绮礼,也相信他。
那两人的共通处就是他们都彻底误会绮礼这个人的本质。
正因为如此,这三年来绮礼才会在内心深处不断祈求不是吗……
至少在父亲死前让他体会最极端的■■■■……
“灵魂会追求愉悦,就像野兽会循着血腥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