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这个人城府深沉极深,曾经一度拜在远坂时臣门下,但是为了参加圣杯战争又与时臣分道扬镳成为召主。但是对于上次也有参加圣杯战争的间桐家来说,他们早就已经料到远坂家会与圣堂教会勾结。这位代行者,同时也是监督者之子的人会召唤Assassin,成为时臣的走狗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而他在今天上午突然来敲间桐家的大门,主动提出要与间桐家合作。根据他的说法,前任监督者言峰璃正之所以会死,责任在于远坂家。身为人子,他想要借助间桐家的力量制裁时臣以报父仇。
虽然明知疑点重重,但是言峰绮礼提出的条件对雁夜来说实在太有利了。
这个男人不仅提出算计时臣的计画、查出保管『圣杯容器』的艾因兹柏恩家藏身在哪哩,甚至还秘密继承了所有监督者管理的保存令咒。他手中几乎掌握所有圣杯战争后期的有利王牌。
孤立无援的雁夜抱著Berserker这个定时炸弹,就连自家人都无法信任。对他来说,绮礼的帮助有如万军之助,相当值得依靠。但是前提是言峰绮礼提出的口头约定能够全盘相信才行。
此时雁夜虽然已经抓到艾因兹柏恩的人造生命体,绮礼还慷慨地保证提供补充消耗掉的令咒……但他还是无法完全相信面前这名神父悠然的微笑。
这个男人的态度看起来显然游刃有余。说不定他心中盘算著决定性的诡计,所以才会表现出这番自信满满的模样。但是雁夜实在无法确定……可能是因为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面对战斗时应有的危机意识以及筹谋划略的紧张感。
真要形容的话,那张笑脸比较接近孩童玩游戏时候的表情。这个神父该不会正在「享受」背叛恩师,以讨伐杀父仇人的名义与间桐家合作的这个状况吧……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被人看到就不好了。雁夜,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
「我在这里还有一些工作要完成,只是一些小事——雁夜,千万别忘记今天晚上十二点,到那时候你的宿愿就会实现。」
神父再提醒一次,他的口气彷佛比雁夜还要更期待今晚的事情。雁夜再度以不信任的眼神注视那副微笑的表情,然后慢慢转过身往屋顶的楼梯口走去。
言峰绮礼的眼神丝毫不敢大意,侧耳倾听盟友离去的脚步声。在确定脚步声完全消失的同时——他的眼神重新投向屋顶上一隅,弃置著一批被雨淋湿的废物料的角落。
「——我已经把人支开了。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差不多该现身一见了吧。」
绮礼的呼唤声中隐含著不容抗拒的威严。一阵不自然的沉默之后,刺耳的低笑声随即冷冷地从夜色中窜出来。
「呵呵,原来你已经发觉了。不愧是身经百战的代行者,敏锐的感觉与雁夜那小子完全不同哪。」
没有固体的黑影从暗处隆起。不知为何,绮礼第一眼把那道黑影错认为是一群多到吓人的密集虫群——但是月光马上抹去这种错觉,照亮一名静静走出来的枯瘦矮小老人。
「别紧张,代行者。我不是敌人,而是现在与你合作的那个小鬼头的亲人。」
对方既然这么自称,绮礼心中只有一名人选。
「你是……间桐脏砚吗?」
「没错,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原来如此,看来远坂家的小子教出了一名好徒弟。」老魔术师歪斜著满是皱纹的嘴唇,泛出非人的邪笑。
笼罩著山路的浓密黑暗已经不是黄昏,而是黑夜时分了。
Saber驾驶著钢铁猛兽疾驰,一面用车头灯划开前方如同墨汁般深沉的黑暗。
这条路在之前往来艾因兹柏恩城的时候就已经走过了。去的时候是爱莉斯菲尔开车,回程则是Saber自己握著Mercedes的方向盘确认路程状况。虽然只有来往一次,但是对Saber来说已经足够了。藉由从灵卓越的记忆力,路宽、坡度缓急以至于转弯的时机等等她都能全部详细地回想起来。
Saber刚才已经看见『神威的车轮』降低高度,在前方远处路上落地了。征服王不晓得在打什么主意,到此似乎不想再继续逃逸,打算要用在地面上的骑乘竞赛回应Saber的挑战。
虽然Saber觉得这种武人风范与绑架爱莉斯菲尔的策略手段大相径庭,但这或许是因为Rider与他的召主在想法上有出入。从灵受到契约的束缚,在行动上常常造成自相矛盾的结果一点都不奇怪。Saber因为自己与切嗣之间的不和而深有体会。
只要事关决斗场面,Rider都有他自己一套坚持,这对Saber来说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两人两骑之间展开如此高速的追击战,就算切嗣再厉害也无法插手吧。这正是Saber求之不得的。
问题是——手中紧握的把手震动清楚传来不规则的晃动感觉。
作为一台人工制作的机械装置,VMAX已经表现地非常好了。但是悲哀的是在前方行进的是超凡的飞驰宝具。虽然Saber这名驾驶者引出了VMAX的魔性,但是材质与强度还是有其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