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晋地还是乱师内部肯定都已经反复讨论过数轮陈方达说起来也是胸有成竹。游鸿卓想了想道:“若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
陈方达便笑起来:“有啊——那便是在出征之前陪哥哥我痛快地多打几轮。唉妹夫你是不知道啊我当年是想要成周侗那样的大侠的这些年俗务缠身过得实在不够爽利你也知道那战场上的打法直来直往它练不出花俏的招式练不出真正的高手啊我这些年……也就跟义父、史大侠他们打起来才有些武林上的味道……”
“……但义父年纪毕竟大了史大侠护卫女相任务重我跟他毕竟交情不深也不好一直拉着他给我喂招。妹夫你这边不一样了咱们的武艺伯仲之间打得最久拼杀起来最为爽快我这几日觉得自己又有提升所以说习武啊那就要有宿敌咱们以后就是宿敌……”
陈方达说起武艺来一时间叽叽呱呱满嘴瞎话。游鸿卓听得失笑。
“那也不用当宿敌……”他道“不过我在西南见华夏军练兵颇有他们的章法我也曾学过一些技艺先前曾与老泰山说起过……”
游鸿卓从西南归来学过不少西南特种训练的技巧与王巨云说起王巨云则提起过希望他偶尔入军中任教的想法只是他与梁思乙亲事在即这件事情并没有急着安排。眼下考虑到陈方达便要出征游鸿卓也将西南的状况大致说了一些陈方达仔细听着过了一阵游鸿卓停下来他才微微的笑着摆了摆手。
“……其实西南的一些训练方法随技术队过来的那位薛广城薛将军也曾与我们说过包括与女相那边过去也曾有过好些讨论。华夏军的火器咱们是接过来了一些也学到了不少但后来发现啊人家最好的东西咱们这边暂时用不上……”
“这是为何?”
陈方达叹了口气:“华夏军最厉害的不在于对一两个士兵或者斥候精锐的训练而是那位宁先生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给大半的士兵做了开蒙……这里说的是教他们识字、教他们学兵法、甚至教他们做人的道理、让他们上战场甚至不是为了吃饷、饿着肚子都能打这中间的许多东西啊咱们或者女相暂时都用不起来……”
不同于之前说起武艺时的热血与粗豪陈方达说起兵事掰着手指便真有些严肃的味道了。
“……这中间义父与我也讨论过数次华夏军的手法有些什么……首先造纸的技术我们也有了但接下来他用的想法一有什么人人平等二是忆苦思甜三呢他扇动的是当兵的对女真人的仇恨……这些东西第二点咱们勉强可以用第三点更加可以用但真到想用起来的时候你就发现了会讲这些话的人咱们军队里根本就没几个。”
“眼前……一帮义兄义弟啊咱们是一家人但小游你觉得能说漂亮话的人有多少?义气点的无非是不喝兵血平时能做的许诺呢也就是个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到如今情况松缓一点兵跟将之间三六九等也就出来了咱们如今将才大多是战场上能带头冲的可能说话的会说话的真的太少了……”
“……这件事情宁先生那边用了十多年从竹记到小苍河他亲手把人一批一批的教出来一批再去带下一批到最后几乎所有大头兵都教得识那么一些字了才从中间挑出这么些人才……”
陈方达说着压低了声音:“这件事情啊女相那边是第一个看懂的想做但一是时间二是想法都够不上了。宁先生是用了十多年抛开儒家自己从头教了一批人出来他们是杀了皇帝才能抛开儒家的之乎者也用自己的想法咱们这边用什么?把所有识字的儒生都叫出来教的也是之乎者也是天地君亲师……”
“……而且晋地这边这些年来多少大族。哪怕女相掌权要团结的还是这些大族那人人平等就提不了你提不了人人平等那凭什么当兵的苦哈哈要替后头的大族去想家国天下呢你能让多少人在开蒙之后离了队伍还奋勇杀敌呢……”
“……所以这些事情啊不容易做但当然不是不做自去年开始女相那边已经安排了许多人跟随华夏军的老师蒙学而且对一些大族子弟有的送去了西南有的在咱们自己开的班上蒙学做事对军队里一些能说会道心性也好的将校也都做了提拔和关心……这些事情总之是一步一步向前走的……”
陈方达一番说话便也显示出了他作为将领一面的用心和专业游鸿卓听得肃容拱手道:“三哥说的在理。”他原以为对方心性粗犷此时则已经心悦诚服起来。
陈方达则是笑着摆手:“哈哈哈哈那都是女相和义父说的若是由着我的性子一早便不搭理这些糟心事。”
如此停顿片刻又道:“却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世上像宁先生那样练兵的古往今来不曾有过。只要不与西南黑旗比无论是虎王的军队还是咱们乱师都算不得差了此去西北且行且看待过了这个坎咱们乱师的地盘也真的宽裕了西南的法子那还是得细细学起来。”
比武之余陈方达偶尔说起这些琐事待到收了汗便去营房的浴室中冲澡。此后换了干的衣裳时间常是下午游鸿卓与梁思乙便在威胜城内散步闲逛。
经历多年战乱的晋地城池在眼下一系列开放的舆论之中显得生机勃发南来北往的客商开始聚集街头巷尾人们的脸上也大都带了喜气。婚事在即的两人谈及过去也会谈及将来威胜的繁华固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