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人类是为了什么而诞生到这个世界上的?」
在近似漆黑的昏暗中,那个人开口跟旁边的人说话。
「我哪知道,这种事任谁都没有正确答案吧。」
对方随口回了这么一句,那个人听了之后点点头。
「一点也没错,任谁都没有正确答案,事实正是如此啊。不知道人类是为了什么而诞生到这个世界上的——答案就在这里,活着本身就是不合理的事。人类自从有历史以来,就是不断地累积那个不合理生存到现在。」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只要看看科学文明就知道了。虽然人类常常吹嘘随着科学的进步,获得的知识也愈来愈多,但实际上却恰好相反。以前的人类认为感冒是一种被怪物附身的现象,并没有任何的疑问。可是现在呢?要嘛不是药效起不了作用的新型病毒,不然就是过去怱略的压力所导致的结果——总是不断碰到过去未曾有过的谜不是吗?利用科学了解一件事情所代表的意义,也就是发现原来另外还有许许多多未知的事情存在的事实,这是没有终点的。」
「你这番话简直是莫名其妙。你到底想表示什么?」
「不合理与矛盾、无法说明的谜——创造出这一类东西正是人类生存的意义啊。如果想在这个世上留下痕迹,除了实现这一类的创造之外别无他法了。谜与不合理才是永垂不朽的。」
「……我越来越搞不懂你究竟是天才,还是根本只是个疯子。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你这一面——所以呢?结果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面对这个质问,那个人慢慢地肯定说道:
「吊起来就对了。恐怕这是最为适当的行动吧——吊起来除了会晃来晃去之外、还是晃来晃去——」
1.
不论大街小巷,每个人都在热烈地讨论这个话题。你随便问一个人他们在谈论什么,他一定回答你——当然是『倒吊男』的事啦!
自从他忽然从大众的面前消失以来已经整整过了三天,就连原本静观其变的警方也开始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展开了正式的调查。但不知是因为为时已晚抑或是从最初便束手无策的缘故,倒吊男的消息始终是个未解的谜。
我走在通往山上医院的坡道上,脚步显得有些轻盈。
每次和静流姐见面部让我觉得很高兴,因而雀跃不已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不过主要还是因为今天我的心情很轻松,没有半点负担。
通常静流姐有兴趣的谜之事件总是和杀人之类的脱离不了关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然而这次的事件论不可思议的程度虽然可谓史无前例,但那一定只是魔术师设下的诡计而已。解谜就好比机智问答。反正静流姐一定能解开这个不可思议的消失之谜,所以我乐得整个人轻飘飘的。
还好没在挂号台碰到以「今天无法会面」为由的钉子,我顺利地搭乘电梯来到了静流姐入住的病房前。
我轻轻敲了敲房门。平常总是敲完房门三秒钟之后就会听到响应,可是这回已经过了整整十秒钟却依然静悄悄的。
(奇怪?)
若是因为身体检查暂时不在,房门前会挂上一块有颜色的门牌,所以她现在应该是在病房里没错。虽然不太愿意做这样的想象——但如果她的病情当真出现了什么变化,应该有一大群医生赶来而且正忙得人仰马翻才对,所以不可能会是因为这个缘故。
没办法,我只好在没获得允许的情况下擅自打开了房门。
「静流姐在吗……?」
我小心翼翼地喊出声音,但依旧没人响应。看到病房里面的状况后我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于是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静流姐此时躺在床上睡得正甜。
(哇……)
难得可以看见静流姐的睡脸。其实就连她整个人躺在床上的画面我也几乎不曾看过。每次我来的时候,她都是已经半坐在床上以笑脸迎接我,以致让我差点都忘记她一天当中多半的时间都是卧病在床的。
(……不过,静流姐真的好漂亮喔——)
我盯着她的脸庞不禁看得入迷。看到她不仅呼吸规律,也没有丝毫痛苦的感觉,我的心情跟着平静了下来。
静流姐的一只手露在棉被外面。虽然说今天的天气并没有多冷,也不至于因为这样子就让身子着凉,但我还是轻轻提起那只手,打算将它放回棉被里头。
没想到,我的手却反而被一把握住了。
(不会是把她吵醒了吧?)
我心里这么想,但事实并非如此。静流姐的双眼此时仍是闭上的。看来似乎只是反射动作,而且也几乎没有什么力道可言。
反正也没有强迫她松开手的必要,所以我就这样继续跟她手牵着手。
静流姐的手指又长又纤细,彷佛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弄伤她的样子。
(…………)
我在悄然无声的病房里恍惚得都快出神了。没错,这种安静的感觉就跟静流姐一直以来所、感受到的一样。
因为现在是和她在一起,所以我并不觉得寂寞。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