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姓秋吉的人在此居住。向区公所查询的结果也一样,秋吉雄一的户籍并不在此。此外,秋吉租屋时填写的保证人住在名古屋,但其住处却空无一人。
秋吉究竟是何许人也?为查明这一点,他们进行了最基础的调查,即持续监视。
他们趁秋吉不在时,在他丰岛区的公寓设置了两部窃听器,一听屋内,一听电话。同时,寄给他的邮件除了挂号与限时专递外,几乎全数拆封查看,然后再重新封好,放回信箱。当然,用这类手法获得的资料无法用来对簿公堂,但在查明他身份上则大有裨益。
秋吉似乎只在公司与住宅间来去。没人造访他的住处,也没有值得调查的电话。毋宁说,几乎连电话都没有。
“这个人活着到底有什么乐趣?简直孤独得要命。”和今枝同组的男子曾望着镜头里的房间窗户说。那时,他们正坐在伪装成千洗店货车的厢型车里,摄像头设在车顶。
“或许他是在逃命,”今枝说,“才隐姓埋名。”
“比如杀了人之类?”搭档笑了。
“可能。”今枝也笑着回答。
不久,他们查出秋吉至少会与一个人联系。有一次他待在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原来是传呼。今枝绷紧神经,把注意力集中在耳机上,以为秋吉会打电话。
然而,秋吉却离开房间,径直走出公寓大楼。今枝他们急忙尾随其后。
秋吉在烟酒店外的公共电话前停下脚步,拨打电话,面无表情地说了些什么,谈话期间也不忘注意四周,今枝他们无法靠近。
这种情况发生了好几次。传呼响后,秋吉一定会外出打电话。因为他绝不使用屋内的电话,今枝也曾以为他发现了窃听器,但如果真是如此,他应该会拆掉窃听器。他恐怕是养成了凡是重要电话都使用公共电话的习惯,而且纵使拨打公共电话,也绝不固定于一处,而是每次更换不同的电话,防范相当彻底。
是谁拨打他的传呼呢?这是当时最大的谜。
但这个谜还没有解开,事情便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了。因为秋吉采取了令人不解的行动。
先是某个星期四,秋吉难得地在下班后来到新宿。其实这不叫难得,因为根本是今枝一行展开调查以来的第一次。秋吉进入新宿车站西口旁的咖啡馆。
在那里,秋吉与一个男子碰面。男子年约四十五岁,身材瘦小,面无表情,心思难测。今枝第一眼看到那人,心中便生起一阵不安。
秋吉从男子手里接过一个大信封,确认过后,便交换一般递给男子一个小信封。男子抽出信封里的东西,是现金。男子迅速点数后塞进外套的内袋,再拿出一张纸给秋吉。
一定是收据,今枝估计。
接着,秋吉与男子交谈了几分钟,同时站起身来。今枝与搭档分头跟踪。今枝跟秋吉,发现他直接回到住处。
搭档跟踪的人,经查,乃是于东京都内开设事务所的侦探社社长,虽名为社长,其实只有一个由妻子兼任助手的员工。
果然不出所料,今枝并不意外,因为那名男子身上有一股同行特有的气息。
今枝想知道秋吉通过侦探在调查什么。如果是与东京综合研究有关联的侦探社,并非无法可想。但秋吉雇用的是以自由工作者身份营业的人,若接触时稍有不慎,被人探出了底,后果不堪设想。今枝决定暂时继续锁定秋吉,他们照例监视公寓。
一个周六,秋吉再度行动。只见他穿着运动衫与牛仔裤,一身休闲打扮,今枝与搭档一同跟踪。秋吉的背影散发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今枝有某种预感,感觉这不是单纯的外出。
秋吉换了电车,在下北泽车站下车。他不时以阴冷的眼神扫视四周,但似乎并未发现自己已被跟踪。他在车站附近走动,手上拿着张小纸条,不时查看门牌标志,今枝推测他在找某户人家。
不久,他停下脚步。地点是铁路旁一幢三层楼的小型建筑前,看来是供单身人士居住的套房式公寓。
秋吉并未踏入那幢公寓,而是进入对面的咖啡馆。今枝犹豫片刻后,要同行的搭档进入咖啡馆,他估计秋吉可能与人相约在此,他自己则到附近的书店等候。
一小时后,搭档独自从咖啡馆出来。“他不是约了人,”搭档说,“是在监视,一定是监视住在那里面的人。”他朝对面的公寓扬了扬下巴。
今枝想起之前的侦探,秋吉难道在请人调查住在这里的人?“那我们只好继续待在这里了。”今枝说。
“好的。”
今枝叹了一口气,寻找公共电话,请事务所开车过来。但车还没到,秋吉便离开了咖啡馆。
今枝往公寓看去,一个年轻女子正往车站走去,手里拿着高尔夫球袋。秋吉跟在该女子十数米后,今枝两人则尾随秋吉。
女子的目的地是老鹰高尔夫球练习场,秋吉也进入场内,这次换今枝跟进去。
今枝继续观察,发现女子进了高尔夫球教室。秋吉仿佛确认一般目送她进去,拿了一张高尔夫球教室的简介便离开了。当天他并未再次前往练习场。
今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