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样不是很奇怪吗?所谓的夜猫子根本多得是。再说地球另一面是白昼。要是日本有好几成的人消失了,幸存的人铁定会播报临时新闻才对。况且深井和榊原不是结伴出去的吗?
于是我订正假说。
这种说法实在自我中心,教人难以置信。
但我不得不这么想,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不在我视线范围的人就会消失。
这世上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我只是普通的国中生,也没有折汤匙之类的超能力,当然也不相信自己可以凭意志消除他人。
但要是不这么想,就无法解释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消失了,就剩我们三个人还平安无事待在这里的原因。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搞不好全世界就剩我们这三个人,人类确定灭亡了。就算再聪明,三个人根本成不了事。如果是三个生物学家,或许还可以尝试靠复制复兴人类,但我们就连大学入学考题都不会解。
理由?我怎么可能会晓得。就算晓得又能怎样?已经太迟了。不管是要饶恕还是要惩罚,人手都不够。
我绝望了,但同时也极度兴奋。身体像跑完接力赛一样亢奋,眼睛不由自主看向两个女生。
桂睡得正熟,爱知川不安地看着我。
我怕桂醒来。
到时候我就得承认全世界的人会消失都是我害的。我怕桂恨我。
但不安中仍留有数分之一的希望。在我脑中,桂大惊失色以后,面带笑容这么说:
「唉,反正事情都过了嘛。既然活下来了,今后就随心所欲活下去吧!再说这世上的罐头也够吃上一辈子了。」
桂虽然爱说谎,却不会说伤人的谎。桂会笑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笑容与激发他人的笑容。然后,想像中的桂腼腆地继续说:
「另外还需要再增加一些人口呢。那个……要生多少个小孩才够呢?」
我抛开不切实际的梦想,现实更严重,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欸,藤原同学。」
爱知川的话把混乱的脑袋拉回现实。
「我看你一直板着一张脸,是怎么了吗?」
我老实说出自己的看法。爱知川静不下来似地搓着手。
「这么说,这世上就剩我们三个人而已了?」
我点头。
只见爱知川拖着脚跟走向房间角落,我一点都不明白爱知川在想什么,那里只有排放着男生的包包而已。
「欵,你到底要做什么?」
爱知川也不应声,从田沼的包包抽出折叠伞。然后握紧伞,架在胸前,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然后她不安地看着我。
「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一头雾水地再度发问。
「这是武装,我要保护桂同学。」
都怪这句话跟爱知川的形象差太远了,我花了点时间才理解过来。
「我说啊,又没有敌人会攻过来。你有听懂我刚才的话吗?」
「谁叫藤原同学……想要上了桂同学。」
火气一口气冒了上来。然而我却有种冷汗快流下来的诡异感觉。
「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的否定无法解除爱知川僵硬的武装。
「藤原同学喜欢桂同学吧?这件事在女生之间可出名了。不知道的人只有桂同学而已。」
「这跟我会不会对桂怎样有什么关系!」
我怒吼。我怒吼以后才想到桂要是现在醒来该怎么办。
「订正你刚才说的话。」
我靠近爱知川。虽然手无寸铁,我却不害怕。我就不信爱知川能对我怎样。
「向我道歉。说『对不起我不该为这种蠢事怀疑你』!」
爱知川没回答。好不容易等到她开口,她却给了我荒谬的答复。
「现在只有三个人,就算做坏事也没人惩罚。我之前读的奇幻小说上面有这样一段话:男人的工作就是去打猎,到山里抓野兽是打猎,去别的村庄抢女人回来也是打猎——就是这样。」
我狠狠踢了爱知川旁边的柱子一脚。因为这闷闷一声,爱知川当场住嘴。本来应该是这样,没想到——
「住手!求求你别过来!」
爱知川大叫起来,挥舞雨伞。
我陷入混乱。我只是希望爱知川可以安静下来,但我不知道方法。我抓住雨伞往后丢,这下爱知川就没了武器。身高明明就几乎没差,爱知川却是那么脆弱,我轻易就按住她的双手。我发现自己比自己所想的要更像大人。
「给我道歉,说『对不起我不该乱说话』,好吗?」
「可是……咳、咳!」
我看爱知川想回嘴,就按住她的胸口。要是我现在放过爱知川,我以后肯定连桂的脸都不敢看了,所以我对爱知川行使暴力。可是这跟非礼桂有什么差别?
我根本就不是想做这种事。
我按着爱知川,手里是她稍微隆起的胸部。捡到黄色书刊来看时那种心脏怦怦作响的感觉跟现在非常地相似。不对,住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