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蘅对谢喻白,并非无情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就算是感动,就算这喜欢不是那样纯粹的,可喜欢就是喜欢。
谢喻白是怕事败,怕淮阳王真有那万一的机会,能成事。
到那时,他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成了。
而在那之前,在生命走到尽头之前,若说还有什么遗憾,就是没能娶林蘅为妻。
所以他说不想留有遗憾。
温桃蹊鼻尖酸了酸:“我还以为,是淮阳王进京之后,你们才说好要成亲的。”
林蘅摇头说不是:“我其实跟他说过——等尘埃落定,若一切安然,我便同意嫁给他。但他还是说,不论生死,都想能站在我身边,以夫君的名义,而不是仅只朋友之谊。”
温桃蹊是打心眼里替她感到高兴的。
齐明远把她认回来,从林家接走时,她觉得林蘅苦尽甘来。
如今谢喻白和她之间,有了最好的结果,温桃蹊便更高兴了。
“这样也好,这算是喜上加喜,管家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了淮阳王,你们也不用担心将来。”
她一时拿肩头撞了撞林蘅肩头:“婚期定下了吗?”
林蘅张口啐她:“才没说两句呢,你又没个正经的。”
“这怎么是没正经?聘礼你们家都收下了,婚期总该定下了吧?我问问怎么了。”
林蘅红着一张脸:“干娘和嫂嫂与谢夫人看过吉日,正月二十二就是个极好的日子,再往后,便要等到四月里了。
我本来想着,正月完婚未免仓促,可谢家好像……谢家一点儿不怕,谢夫人只说,便是要明日完婚,也是不会亏待我半分的。
我又想,正月也好,那时你还留在京中,还能看着我出嫁成婚,若要等到四月里,又要你从歙州赶路进京,倒来回折腾。”
正月二十二,上元佳节才过去没几日,年节的热闹与喜庆还有最后的余温,不曾全然退散。
的确是好日子。
温桃蹊心下感慨:“回想过去的一年,初见你,仿佛还是昨天的事,一转眼,你都要嫁人了,过得好快呀。”
林蘅便附和着说是:“这回事情落定后,皇商也非陆掌柜莫属,我都要完婚了,你们俩呢?陆掌柜怎么说?”
温桃蹊脸上表情一凝,愣了愣。
林蘅看她愣怔,不由也怔了须臾:“他没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