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胡盈袖,还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威胁。
这莫名生出的危机感,真是全靠着徐月如和林蘅整日在她耳边念叨来着。
于是他见了陆景明,越看越不顺眼。
陆景明又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她,他越是追上去问,她走的越快,恨不得小跑起来似的。
他想了想,长臂一捞,拽了她胳膊,不叫她再往前走,反倒把人往身边带了带:“到底怎么了?”
“你如今做了皇商了,哪里还顾得上我?”
这话听着还不太对,很微妙,但有些说不准。
陆景明眼底闪过狐疑:“我不是每日都来陪你的吗?这不也是要去接你回家来的,怎么不顾着你了?”
“你每日出去赴宴,在外头那么多的人情往来,京中出色的女孩儿多了去了,回头你还记得我是谁?”
温桃蹊撇着嘴就把胳膊往外抽:“我算个什么呀,那高门走出的世家贵女们,见你生得不俗,又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若见你眼下这般风流模样,还不前赴后继的扑上来吗?”
“同你一般的,齐家兄长早成婚了,谢喻白也给齐家下过了聘礼,逮着一个你,人家还不绞尽脑汁的,要得你为婿?”
这话他听懂了。
陆景明愣怔半天之后,放声笑起来。
他平日里笑容都是礼貌性的而已,疏离客气,笑的这样放肆的时候,他也仅只在十分相熟的朋友面前展露过。
而至于合不拢嘴,笑弯了腰,捧着肚子,直不起腰来,那就只有温桃蹊能见到了。
他笑的这样放肆,温桃蹊越发不高兴了,拿脚尖儿照着他小腿上踹过去一脚:“你慢慢笑,等着笑岔了气才最好!”
她转身要走,他一把把人拉住了:“如今是怎么说?动不动便要骂我两句,这一言不合,动手动脚起来?”
“谁跟你动手动脚了?你先跟我动手动脚的!撒开我。”
陆景明不放,她横眉冷目:“你是不是欠踹?”
“你踹都踹了,我不能白挨一脚吧?”陆景明又挑眉,做派看起来是有些轻佻的,但眼底却丝毫不见轻佻恣意。
温桃蹊也习惯了,他就爱这么闹,嘴上也是没遮没拦的,什么都敢说,尤其是四下无人,只他们两个时候。
她试着往外抽了两下,没有再能挣出手来,眼珠子一滚,果然又上了脚,一抬腿,又要去踹他。
陆景明也不躲:“我听着你那些话,酸死了,你早上陪林姑娘和徐夫人出去逛,是买了两斤的醋回来的?”
“呸!你要不要脸?”
“我不要脸,你第一天知道吗?”
陆景明越发的把人揽入怀中:“乖,别跟我闹了,我昨儿又忙了一天,夜里就睡了两个时辰,起了个大早,进了一趟宫,回了家整理了账本,算着时辰就出门想去接你的,真是一刻也没消停下来。”
他把下巴放在她肩头:“这扇子是内府司的人送的,我打算送去画一副扇面,才带出来的。”
他一面说,一面把手上的折扇给温桃蹊递过去。
温桃蹊接过来,开了扇面,果然上头素净一片,无画也无字。
这折扇他拿在手里时,看着平平无奇的。
等上了手,温桃蹊触手先生了凉意,旋即温润起来。
她略吃了一惊,仔细看扇骨:“这是玉的呀?”
“宫里头的做法,也是宫里头的做派,一年得个一二十把,供官家或是宫里的贵人们赏人用的。”陆景明看她消停下来,稍松了口气,“这是今年剩下的几把,内府司的人今儿挑了一把送我的。”
他又想了想:“你要来题词作画吗?”
温桃蹊连连摇头:“我字不成,画更不成,再毁了这扇子,你快拿走吧你。”
她说着往他怀里塞,陆景明浅笑着接下扇子:“刚才我记得有人骂我,寒冬腊月带折扇出门,强装风流?”
温桃蹊身子扭了扭,又要往外挣。
陆景明长臂略一紧:“你是不是听外头的人乱说了什么话啊?”
温桃蹊小脸儿又沉了沉:“那你是干了什么事吗?”
“我能干什么啊?命都恨不得给你,外面的姑娘,谁还能入得了我的眼的?天下最好的一个,不就在我怀里吗?”
他总是这么没正经,说他油嘴滑舌他又不承认,只说是他嘴甜,会夸人,会哄人。
脸皮厚的天下少有。
起初她每次听了这样的话都脸红,可现在时间久了,她就跟习惯了似的,再听他说这些话,不痛不痒的,甚至心里还有些窃喜,甜滋滋。
人都喜欢听好听话,被人夸了,心里总是高兴的,何况是喜欢的人。
温桃蹊拿手肘戳他:“你也太轻狂了吧?多少的高门贵女,入不了你的眼?你眼里看得到的,是九天仙女?”
陆景明去捏推鼻尖儿:“听听,听听,还说我脸皮厚呢——也没这么夸自己的吧?”
温桃蹊一愣,旋即扑哧笑出声。
显然是自己都没太留意到。
陆景明见她笑了,才彻底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