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冲到小姑娘这里来闹。
提起林志鸿,张氏果然肩头一抖。
陆景明把话接过来:“有什么事,张夫人要说,也该正正经经下了帖子,再来登门,这样子不请自来,言辞无状,实在是失了体面了。贵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夫人是当家主母,不回去操持,倒有这个闲工夫,跑到这府上来欺负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传出去,难道不可笑吗?”
她欺负人?她欺负谁了?
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先骂她听不懂人话的!
她连还嘴,都是有失体统?
齐明远深吸口气:“夫人是想让我送你吗?”
下了逐客令,张氏自也知道,有齐明远和陆景明在,她讨不着好。
人家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两个死丫头,总有落单的时候!
要叫她真的同齐明远叫嚣……她还是有些怕的。
张氏灰溜溜的走,带着一身的戾气,无处发泄罢了。
温桃蹊松了口气:“同人打嘴仗,我长这么大也没干过几回,这段时间,倒尽做了这样的事了。”
陆景明笑着摇头:“我却也没见你怕她。”
“我为什么要怕她?”她挺着胸,“是她做了亏心事,连林舟都是死有余辜!林蘅姐姐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呢,就起这等子心思,畜生都不如,死了干净。”
齐明远倒感到意外。
小姑娘家心思最干净,听见打打杀杀的事情总害怕,眼前这一个,倒不同。
“我原想着,不愿与内宅妇人计较,更不该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况且人到中年,要承丧之之痛,于张氏而言,便是生不如死,只是现在看来,这的确是个不知好歹的。”
陆景明也揉眉,有些发愁:“偏她是个内宅妇人,又不似林舟那般,况且之前的事,林舟一个人全认下了,当日没有拉下张氏,如今再要翻出来提,也不能够了。”
“她既是内宅的,自有内宅的法子能料理了她。”
于是两个人纷纷看过去,陆景明挑眉问她:“你有什么好办法?”
“叫林志鸿休妻!”
她咬牙切齿。
对于张氏,早就不能容忍,更不要说,方才张氏还敢口出狂言,诋毁她母亲。
若不是陆景明这时候回来,打断了张氏的话,张氏又畏惧齐明远,灰溜溜的离去,只怕她多少年的好修养,今日是什么也顾不上了。
张氏不敢打她,她却敢打张氏!
总要叫这无知的老妇知道,这天底下,不是人人事事都顺着她去的!
之前齐明远没打算动张氏,连徐月如也不多说什么,她便更不好多提,毕竟张氏苛待的是林蘅,人家兄嫂都不说话,她一味的挑唆,反倒不成样子。
这会子听齐明远的意思,是不想叫张氏好过。
内宅的妇人,到了张氏这个年岁,又刚刚丧子,对她来说,最大的羞辱,莫过于休妻!
陆景明一拧眉:“她为林家绵延后嗣,传承香火,为林志鸿生下两个嫡子,到了这个年纪,叫林志鸿拿什么理由休了她?”
温桃蹊侧目看他:“以什么理由休妻,那是林之后的事。我之前听姐姐说过,当年林家老太爷过身,张氏是不曾为他守孝三年的。这三不去,她一样也不占,偏却有口多言这一条,加上这么多年了,晨昏定省,她就没有一日在林家老太太跟前孝敬侍奉的,说她不孝,并不为过。”
可见这丫头是连林志鸿休妻的借口,都是一早就想好了的。
齐明远心念微动:“三姑娘早有这样的心思?”
温桃蹊坦然又大方,张口就说是:“她这样恶毒的人,就该有这样的法子去治她。我觉得,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她才丧子,此时被夫家休弃,难道不是最好不过?”
这小姑娘还真是……
月如前儿还跟她说,温家这个小姑娘,见识不俗,是个很不一样的女孩儿。
大多数的高门贵女,这个年纪,或端庄,或放肆,却很少有她这样的。
见识,心胸,哪里像个十四岁的小孩子。
对林舟的打杀,她不惧怕。
对张氏的下场,她甚至还出谋划策。
心肠够狠,也够硬。
但齐明远却偏偏最欣赏。
这世上从来不缺良善之辈,善心大了去,耳根子软,心也最软,却总忘了,对敌人仁慈,是最愚蠢的事情。
似张氏这种人,永远不会因旁人的一二善意,便会从善。
骨子里带着的东西,一辈子都改不了。
齐明远点着扶手,思忖良久:“三姑娘说的很对,此时被夫家休弃,我若是张氏,只怕该一脖子吊死。”
她一脖子吊死,才最好不过,省的活在这世上恶心人,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温桃蹊歪头看他:“只是这事仍要兄长出面,就怕林志鸿到如今,还要惦记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不肯休妻。”
齐明远说知道,旁的一概都没有多提,匆匆就出门去了。
等人走远了,陆景明才去看她:“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