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我岂不是个傻子?”
林蘅是欣慰又感动的。
她在家里不受宠,日子过的小心翼翼,可桃蹊不是。
桃蹊这样的姑娘,本该格外放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恃宠生娇,全然不理会别人的想法,也不必顾及旁人的感受。
可偏偏桃蹊不是。
林蘅吸了吸鼻子,眼前突然多出一只白嫩的手,手上还有个胖胖的剥好的橘子。
她顺势接了,又抬眼去看温桃蹊,不自觉笑出声来:“你真是难得通透的人了,我前些日子也不敢劝你这些,怕你听不进去,反而更加烦闷,如今好了,你想通了,表姐和表姐夫也能放宽了心,连你们太太也不必担忧挂怀,不然表姐又怕你想不开,又怕你们太太知道你手上的伤,真是急的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了。”
温桃蹊眼皮一跳:“我的伤,是瞒着阿娘的吗?”
林蘅啊了声:“表姐夫说太太知道了,也只是伤心着急,真说是锦欢故意伤人,又没个证据,闹到太太跟前,越发不好。”
温桃蹊也能理解。
毕竟阿娘对姨妈一家的戒备心,始终没能放下。
杜锦欢现在莫名其妙把她弄伤了,阿娘知道了,只会更加惶恐不安,大概是要想法子把姨妈一家给送走的。
大哥或许觉得这样不好,又或许,他觉得这样未免显得薄情寡义?
真是跟爹学了个彻彻底底啊。
这番做派,不就是她爹常端拿出来的吗?
“二哥也这么说?”
林蘅果然摇头:“二哥哥一开始不同意,但表姐夫压着,他也不好说什么,老太太身上又不好,表姐夫叫他去老太太跟前伺候,不让他乱说话的。”
温桃蹊小嘴一撇。
便宜杜锦欢了,但也没那么便宜的。
这笔账,手上的伤,她总要从杜锦欢身上讨回来。
可她还没想好怎么算这笔账呢,外头白翘打了帘子,身后温长玄长腿迈过门槛儿,倒比丫头走的还快些。
林蘅一惊,就要去把绣鞋穿好。
温长玄尴尬的咳了声,稍稍别开脸去。
林蘅忙把自己收拾好了,端庄的坐着。
温桃蹊面露不悦:“二哥,林蘅姐姐这些天总在我这儿,你进门前也不叫丫头替你回一声吗?我们如今是亲戚,可万一我们女孩儿说体己话,你也这样闯进我屋里啊?仔细我去跟阿娘告你的状。”
“我有急事,没顾上这么多……”温长玄稍稍回过头,见林蘅收拾妥当,才抄手与她做了个礼,“我失礼了。”
林蘅稍稍侧脸并不看他:“没事的。”
温长玄心说,怪不得长洵会看上林蘅。
这姑娘的确是挺好的,要不是他不喜欢这样的,怕也会动心。
看似娇柔,实则刚强,这样的女孩儿,怎么不讨人喜欢?
他无意唐突,林蘅也不忸怩,他赔礼,她说无妨,这事儿就过去了。
温长玄撩了长衫下摆,往左手边儿玫瑰椅坐过去:“我倒没听底下丫头来回话,说你大好了。”
温桃蹊咂舌:“总不能日日萎靡不振,难道还这样过一辈子?凭他们也配吗?”
这样才最好了。
温长玄脸色见了笑意:“不愧是我的妹妹,早该这样子,他们怎么配叫你伤心伤神。”
“你不是说有急事儿吗?”温桃蹊斜眼过去,剜了他一回,“你今儿可是横冲直撞闯进我屋里来的,没有正经事情,我真的去告你的状!”
温长玄这才又正了神色:“杜锦欢出事了。”
温桃蹊心下咯噔一声:“她能出什么事?”
“早上她出门,没叫人套车,叫丫头准备了软轿,但回来的时候,遇上几个乞丐,撞了轿夫,脚下不稳,就失手把她摔了,大庭广众之下,街上还有好些人呢,她就从轿子里滚出来的,伤了腿,还丢了好大的人。”温长玄说起这些,像是说别人家的事,还颇有些不屑,“也算是她活该吧,这就叫报应,她存了害人的心,早晚老天爷会报复在她身上。”
如果只是伤了腿,那说句活该,也不过分。
可当街出丑,杜锦欢在歙州继续住下去,还怎么在姑娘之间走动?
饶是温桃蹊,也心有不忍。
林蘅小脸儿皱巴起来:“那这个时辰,街上人总不算太多,应该……看见的人不多吧?”
温长玄捏了颗梅子往嘴里丢,一听这话,笑出声来:“她不是招摇过市的,前些日子总跟着桃蹊和你出门吗?认识她的又不少。你们是闺阁女孩儿,自然这时辰少出门,可那些讨生活的老百姓,哪个不是天蒙蒙亮就出门上工了,这时辰,人才多呢。”
林蘅脸色一沉,同温桃蹊面面相觑。
温桃蹊面色也不怎么好看:“她毕竟还是咱们长房的表姑娘,单是伤了腿,那她是挺活该的,可丢了这么大的人,连我们的脸面也一起丢了,往后人家指指点点,少不得捎带上我们,二哥还笑得出来?”
却不料温长玄脸色倏尔变了:“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听你这意思,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