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在歙州的,可歙州城中一直没断过关于他的传说。
他不是长子,却很得那位侍郎大人的宠爱,他的授业恩师,是当年的内阁次辅,小小的年纪,文采出众,在京城那样的地方,也早立了才子之名。
温桃蹊眼皮一沉。
大嫂突然提起这个人,说起这些话……
她嘶的倒吸口气:“姨妈该不是看上了谢二公子吧?”
她此话一出,别说是林蘅,就连见惯了场面的温长玄,也显然是大吃一惊。
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谢家是什么样的门楣,谢侍郎又对谢喻白寄予厚望,为了让他拜在章阁老门下做关门弟子,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
谢喻白是到了该议亲的年纪,可这种人要娶妻,只怕公主宗女来配他,凭谢侍郎的心气儿,都觉得不足,何况区区杜锦欢?
李清乐松开她的手:“听姨妈说起来,姨父从前在京中时候,和谢侍郎有些交情,所以那位谢二公子,他和杜锦欢应该算是少时相识,只是后来姨父被连累,贬谪出京,才断了往来。姨妈的意思是,想让母亲去求祖母,请京中忠肃侯府的太夫人出面,替杜锦欢来保媒。”
温桃蹊一时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发笑了。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姨妈会教出杜昶,教出杜锦欢。
这一切和姨父是无关的,全是姨妈的错!
姨妈好歹也算是大家闺秀,可这是什么眼界,什么脑子?
就算是她,也晓得,谢喻白那样的人,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高攀得起的。
果不其然,温长玄黑着脸啐了声:“我们自己家孩子的婚事,祖母操劳奔波,劳动那些闺中旧友,也就罢了,现在来了个杜锦欢,姨妈还动这样的心思,想去劳动祖母?凭她也配吗?”
李清乐拧眉:“你别编排长辈,给你大哥知道,看不骂你。”
说完了,才又捉了桃蹊的手:“我听了这个,就来告诉你了,怕你心软,见杜锦欢今次受伤又丢人怪可怜的,就把她做的事轻轻放下,你说万一母亲见了她的可怜样,真的去求了祖母,且不说这事儿成不成吧,即便是不成,将来她议亲,也只会往高处走,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情。”
“是没这样的好事——”温桃蹊一面咬牙切齿地说,一面站起身来,“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