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卖的,我看这镯子成色不错,一眼看上去就很喜人,所以买了。我给了钱,他给了我货,我都还没走呢,温三姑娘就找上了门去,起先说话挺冲的,后来倒是客客气气,跟我说这镯子她要买来送人,想叫我割爱让给她,她可以拿她家里的玉镯补偿我,任我挑选。”
她话到这儿,又掩唇笑:“温家那么有钱,她的镯子,应该都很值钱吧?”
这不是废话。
陆景明白她一眼:“你少打岔,那镯子最后还是在你手里,就是没让给人家呗?”
他又嘶的倒吸口气:“你该不会呲哒了人,不肯让,等把人惹急了,气走了,又叫明礼拿着这镯子给她送上门去吧?”
胡盈袖不置可否,没做回答,但陆景明知道,他,说,对,了!
这本就是胡盈袖最擅长的!
他可真是没看错人啊。
明礼拿着镯子去找他,说小姑娘脸色异常难看,不,绝顶难看,明显是负气离去,还阴阳怪气的时候,他就感到不好了,没想到啊,他可真是聪明坏了。
陆景明想骂人,甚至想打人。
他的好表妹,把他喜欢的姑娘彻底给得罪了。
好在明礼会来事儿,要换个憨货,拿着镯子去了温家,送到小姑娘面前,他就全完了!
陆景明脸上真是五颜六色,复杂极了。
胡盈袖盯着他那张脸看了好半天,噗嗤一声笑出来:“表哥,你真的喜欢人家啊?”
陆景明心里咯噔一声,阴恻恻的看她。
好,这是快要发怒的征兆。
胡盈袖身子往后躲了躲:“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就是看她有趣,开个玩笑,谁知道她气性那么大,说翻脸就翻脸啊。”
“你不是故意的?就开个玩笑?”陆景明咬牙切齿的重复着她的话,“胡盈袖,你今年多大了?跟人家开这种玩笑?人家小姑娘跟你很熟吗?人家压根儿就不认识你!一面之缘,你挤兑人家,跟我说开玩笑的?”
她好像真的给表哥惹了麻烦……
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属实有些吓人。
胡盈袖吞了口口水:“你别生气嘛,你也知道,我从小就这么个爱好……毛病,毛病,”她眼看着他脸色越发阴郁,连忙改了口,“那不然你带我去温府,我去跟她赔礼道歉?”
小姑娘的确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但也没有大度到这个地步。
才把人得罪了,找上门去赔礼道歉?
那不像赔礼去的,更像是逼到人家家里,叫她不得不放下这段过节。
这叫赔礼吗?
“你还是别去捣乱了。”
陆景明说完就起了身,作势要走的。
胡盈袖一听不服气,欸的一声就跟着他站起来,三两步追上去,扯了他袖口:“我真不是去捣乱的。我也没想把人给惹毛了,那我就这毛病,一时不是没把握好分寸……要不然,明天我在青雀楼摆一桌?反正你跟她大哥交情好,你去跟把人请出来,那我不去人家家里赔礼,在外头,清清静静的,没有长辈,就咱们自己,我跟她赔个礼,把这镯子送给她,这总成了吧?”
陆景明似有松动,思索着没说话。
那可是二十八两银子啊……
别说,她这个表哥,还真挺舍得给人小姑娘花钱的。
胡盈袖有些酸,有些羡慕。
“怎么样?这总能让她消气了吧?”
陆景明回头看她,淡淡的:“你知道把人惹毛了要赔礼,要花心思去哄,那为什么非要把人惹急了呢?”
胡盈袖松开手:“我现在是寄人篱下,寄人篱下懂吗?把你心头肉惹急了,我怕你把我扫地出门,让我到街上要饭去。”
果然还是不能把她当正常人。
陆景明揉眉:“少胡说八道,这事儿改天再说吧,我自己先去看看。”
“那镯子你不给她带去吗?她说她要送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的。”
陆景明便又丢了个白眼过来,胡盈袖忙噤声,比了闭嘴的姿势给自己,又比了个请的手势给他。
这事儿有点难办来着。
胡盈袖这个表妹,他还没想好怎么才能过了温家兄弟那一关,结果这个臭丫头,先把温桃蹊给招惹了。
那个手把件还没开始雕,陆景明就已经感觉,雕好了也未必送的出去了……
明礼是在东院那个门上等他的,见他愁眉苦脸的过来,迎上去几步:“主子,怎么样?”
陆景明摇头:“盈袖把人给得罪了,很彻底的那种。”
坏了。
明礼喉咙发紧:“那您现在去不去温家?”
他去了小姑娘也肯定不见他啊?
但要是不去,人正在气头上,他明知道了,也不去哄一哄,只会更倒霉。
到底为什么要把胡盈袖送来歙州!
母亲是生怕他日子过的太好,把人送来折腾他的吧。
他按了按怀里,那块儿红宝石料子像是带了温度,简直烫手。
陆景明有些生气:“你找人看着点,盈袖跑到我库房去翻箱倒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