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主子够心烦的了,今儿三姑娘要是赴了宴,还好说,偏偏三姑娘又没赴宴,主子连人都没见着,温家二哥儿说话又不好听,字字句句都是挤兑人的,您就叫主子歇歇吧。”
“我又不是要找事儿去。”胡盈袖略想了想,转了话锋,“那这样,你叫人去盯着,她要是出门,你就去告诉表哥,我不去找她,叫表哥去找她,这总可以了吧?”
她双手环在胸前:“有什么事儿呢,总要见上面,把话说开了,才算完的。像现在这样子,躲着不见,算是怎么回事?那表哥怕我口无遮拦的,再冲撞了那娇滴滴的温三姑娘,了不起,我不见她咯。”
她一面说,目光又转投向陆景明离去的方向:“这么把自己憋在家里,能想出什么解决的法子啊,人家现在不是摆明了有意避着不见,难不成今儿请客人家不来,明儿请客人家就来了?我听温家大哥儿和二哥儿说起话来,一唱一和的,说是什么小孩子家家开玩笑,不打紧,可真不像是揭过去的样子。”
明礼心说也没那么不堪的,至少温家大爷就不大会说一套,做一套,至于温家二爷嘛……二爷虽然行事偶有狂悖的,但也不至于就这样。
今儿不过是赌着气,才说话间不大客气。
胡盈袖见他半天不说话,美目一凛:“你的意思,叫我自己去?”
明礼哪里还敢分心,忙回了神,连连摆手:“我去,我这就去,表姑娘您也歇着去吧。”
这祖宗最好还是别去,见了面,再打起来,他主子夹在中间儿,更难做人。
主子难做人,心气儿不顺,倒霉的就是他们做奴才的。
他这个近前贴身伺候,最得脸的奴才,就尤其的倒霉。
表姑娘什么时候才能回杭州啊——
胡盈袖对明礼的听话还是相当满意的,加上她自知这事儿因她一时兴起,的确是给陆景明惹来了不少麻烦,横竖把他心头肉给惹毛了,现在他就跟个炮仗没两样了,要不为着素日好修养,早把她打出府去了,还由得她胡来呢。
事儿是她惹的,她总要替表哥分分忧。
看着明礼掖着手跑远去吩咐人,才心满意足的回了自己住的东跨院去不提。
陆景明的确心气不顺,怎么想,怎么不得劲儿。
没见着小姑娘,让他心下怅然不已。
回了屋里去,照旧摆弄着要送给温桃蹊的玉雕,可那料子拿在手上,怎么看,怎么下不去刀。
他总觉得,这玉雕是真送不出去了。
桃花梨枝,分明都是最宜人的东西,就像他的小姑娘,可今次怎么气性这么大了……
他见不着人,就没法子哄。
温长青兄弟两个,还能替他说好话不成?
就这样神思惘然的,手上的料子也废了一块儿,等回了神,发现好好的料子叫他磋磨废了,又懊恼一场,还得重新挑选了去。
明礼匆匆忙忙的过了月洞门,他做在廊下,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为着心里堵得慌,也不抬头:“我看火烧你的眉毛也就这么急了,跑什么跑?心烦。”
得,他一点也没说错,主子心烦的时候,最倒霉的就是他,做什么都错,不做也是错。
明礼吸了吸鼻子:“主子,三姑娘出府了,您要不要去见见三姑娘?”
陆景明一挑眉,刻刀就放回了小案上,缓缓抬头,眼中寒凉一片:“你去打探小姑娘的行踪?”
明礼一看他那眼神,吓了一跳,连连摇头:“表姑娘叫我去的,我怎么敢私下里打探三姑娘行踪。”
盈袖?
陆景明腾地站起身,带翻了身下的圆墩儿。
那圆墩儿侧翻过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就滚远了。
陆景明却没心思理会这些,拧眉冷声急切的问明礼:“你告诉盈袖了?她又去找桃蹊了?”
明礼知道他急什么,也不敢耽搁,忙说没有:“表姑娘是看您心绪不宁的,又怕您心里堵着这口气不好,所以让我派人去温家附近守着,看看三姑娘出不出门,要是出了门,就来回您一声,好歹去见上一面。表姑娘说,今儿青雀楼没见着人,您心气儿不顺,又担心三姑娘不消气,大爷和二爷是三姑娘的哥哥,又不会向着您和表姑娘说话,事情是她惹出来的,见您这样,她也心急,所以吩咐了我,要有了消息,就来告诉您的。”
这丫头总算还知道些分寸,到底比小时候长进了一些,不至于一味的胡闹,闹的人心烦意乱,实在不可开交。
陆景明面色舒缓下来,也长舒了口气:“她回自己院里去了?”
明礼点头:“我瞧着,表姑娘看着是没事儿,估计心里也不受用。又懊恼自己得罪了三姑娘,给主子您惹了麻烦,今儿又听了温家二爷一番奚落,那说话阴阳怪气的,就是个郎君也受不住,何况表姑娘呢?偏您又心烦,她也不敢缠着您诉苦撒娇。中午在青雀楼不就没吃几口吗?我听东跨院的回话说,给表姑娘弄了好些点心,她一样也没吃,回了屋里倒头就去睡,把人都赶出去了。”
“自作自受。”
陆景明低头看小案上的刻刀和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