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扇面儿,你瞧不出来是怎么个意思?”
“你还说!”
“那不得了。”林蘅按住她,“我看陆掌柜也没因为我在,就收敛则个,我杵在那儿,你尴尬,我也尴尬,还不如腾出地方,叫你们两个好好说几句话呢。
我瞧你像是不乐意同陆掌柜独处啊——
那也行,下回再遇上这样的事儿,我一定陪着你,绝对不离开你半步,哪怕他说再多的酸话,我也咬牙坚持听下去,只要你别不好意思,啊?”
她就是故意的!
温桃蹊面上越发不好意思,拿手去捶她:“你怎么学的这样坏?”
林蘅一把把她小手给攥住了:“你现在不说喜欢不喜欢的话了?今儿倒老实。我瞧你过来时,满面春风,眼角眉梢都是欢喜,桃蹊,还不承认你自己的心意吗?”
她撇着嘴把手往回抽一抽,小声嘀咕了两句什么话,旁边儿丫头没听真切,林蘅却听得真真的。
这回成了,陆景明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丫头只要自己心里不犯轴,两个人就没有隔阂横着。
就是桃蹊这丫头总是口不对心,先前心里拧巴着,见了陆景明没个好脸色,同她们说起来,也嘴硬的厉害。
现如今自个儿肯承认心里有人家了,却也不知还要多久,才肯真正坦然。
林蘅笑着摇头,又去拉她:“我看这样也好,这回去了杭州,陆掌柜也陪着一起,不在歙州城,你少了许多束缚,说不定等你们回去时,陆掌柜就该上你们府上去……”
“你别说了,臊不臊得慌!”温桃蹊嗔怪着就上手去捂林蘅的嘴,“你再这么胡说,我,我,我……”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竟一时想不出拿什么威胁林蘅。
林蘅同她一起时,总更活泼些。
此时打趣她,哟了声儿:“你怎么样?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温桃蹊眼神一亮:“我就叫我二哥写信给我三哥哥,想法子把谢喻白弄来,我看你还拿不拿这个说嘴,还拿不拿这个打趣我。”
提起谢喻白……
林蘅脸上的笑稍敛去:“我说错了话,成了吧?你可别胡闹。这好不容易离开了,人家说不得也断了念想了,你可别替我去招惹人。”
“我不招惹谢喻白,你也别总拿这个臊着我,说两句差不多得了,老这么说,我会害羞的!”
林蘅忍不住捧腹笑,又想起是在外头,忙收敛了:“你这丫头。”
真遇上事儿了,主见大的很,可平日里相处,简直就是个孩子,无时无刻不在撒娇。
偏偏林蘅吃这一套。
她外表看起来柔弱,可其实最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温桃蹊这样软糯的小姑娘,她一见就喜欢,更别说她柔着嗓子去撒娇了。
林蘅揉了她一把:“好,往后不拿这个打趣你了。”
她重去捉了温桃蹊小手:“还想去哪儿逛逛?”
话音刚落下,她咦了声,目光就落在了温桃蹊身后方向。
温桃蹊顺势回头,见是明礼:“你没跟你主子回去吗?”
明礼笑吟吟的,上前来做了礼,恭恭敬敬的又退两步,同她两个保持距离:“主子说叫我陪着姑娘,怕姑娘一时买什么东西不称手去拿,我好替姑娘们拿回去。”
温桃蹊小脸儿就垮了垮。
不叫他跟着,他就把明礼放过来。
不过明礼最听陆景明的话,叫他走,他肯定也不会走,就算走了,回了仙客来还得叫陆景明说他。
打发他走的话说出口便是叫他左右为难,那温桃蹊就不会说。
于是她哦了声:“那你就跟着吧。”
明礼暗暗松了口气。
好说话的三姑娘,好像比表姑娘好伺候多了。
往后主子要是真能娶了三姑娘为妻,有这么一位当家主母,他们做奴才的,当然也是高兴的。
至少主母不刁钻,不恶毒,不为难奴才们。
故而明礼越发的恭谨起来,掖着手,一递一步的跟上去,又始终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生怕温桃蹊生出半点儿不适感来。
林蘅戳了戳她:“我瞧明礼小心翼翼的。”
温桃蹊嗯了声:“又没少见面儿,从前见他,也不这样,今儿可能吃错药了。”
明礼:“……”
她们两个才领了丫头离开这铺面没多会儿,甚至站在这铺子前,还能瞧见她们的背影时,有个容长脸儿的小厮小跑着,往卖糕点的铺子去了。
那小厮出手阔的很,糕点铺子的老掌柜瞧着那银子怕是比他一个月赚的都要多些,可他经营小本生意的,见了这阵仗,又害怕,瑟瑟的:“这位爷,您这是……”
“刚才那位姑娘手里拿的,是什么糕?”
“刚才……刚才那姑娘要了一袋子桂花糕,一袋子绿豆糕,爷,您问这个……”
小厮没叫他问完,径直又问他:“那个穿杏色上襦的姑娘,手里那一袋子,是桂花的还是绿豆的?”
老掌柜细想了想,坚定的说是绿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