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冲着林蘅去,叫林蘅回家里,还不如跟着他们呢。
至少谢喻白是真心护着她,比林家那一大家子都上心,她也不会看着林蘅身陷险境。
是以温桃蹊又侧目去看林蘅:“姐姐,跟着我一起住吧?”
林蘅明白她的意思,可正因为明白,心尖苦涩才越发浓烈。
她总能轻描淡写的说不在意,不介意,不往心里去,但是每每说到实处去,她还是忍不住会难过的。
毕竟那是她的亲人,她怎么会不难过。
林蘅抿紧了唇角,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叫了声二公子。
谢喻白是个细心的人,对林蘅的情绪照顾,就更为仔细。
他明显感觉到林蘅的情绪波动与变化,只是这丫头硬撑着罢了。
他心疼,欸了声:“怎么了?”
“有人找过我吗?”
谢喻白喉咙也是一紧,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问有没有人找过她,不是问有没有人找上门过,便是在外面,也没人打听她的事儿的。
谢喻白的笑容有些尴尬的意味:“大概是……”
“那我跟着你们住吧。”林蘅唇角上扬,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我回去住,你们也不放心我,还要惦记着我有没有出事,还不如跟着你们住。”
她起了调侃的心,噙着笑打趣温桃蹊:“我自个儿可一两银子也不出,全要吃你的,喝你的,还得用你的,你把我从家里头诓出来的,你不能不管我,啊?”
温桃蹊眼窝一热,忙不迭就应了下来。
这么好的林蘅,她怎么舍得不管。
林志鸿回来的时候一身的酒气,还夹杂着些脂粉香。
他先去了流庆阁的,只是半道上张氏身边的大丫头把他给拦了下来,说是张氏有要紧的事情寻他。
他酒多喝了两杯,有些上头,晕晕乎乎的,由着丫头搀着,竟也就回了上房院去。
流庆阁那儿听说人被张氏给截走了,把屋里头的瓶瓶罐罐摔了不知多少,还是惊动了林齐,他好说歹说的,才把人给劝下来。
张氏是在林志鸿一进门的时候就闻见了他的一身酒气的,可脂粉香却非要他走进了,鼻子一吸,再细细的品,脸色登时就变了:“老爷在外面好快活。”
林志鸿这十几年间,对张氏心怀愧疚,所以平日里,对她没有多少情谊,却也总是敬着她,重着她。
他宠爱流庆阁,但从不许流庆阁逾越,更不会做出一星半点儿宠妾灭妻的事情来。
在林家,只要他林志鸿活着一日,当家主母,就只能是张氏。
他不是不知道,张氏把几个孩子教的不成样子,更不是不知道,林蘅从小在她手底下讨生活,有多可怜。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过不去的时候,才会坐下来,和张氏谈一谈。
早年间,张氏还顾着些情分,也顾着彼此的体面,肯听他说上几句,日子久了,她也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也越来越不爱在上房院过夜,实在不愿意听张氏的那些酸言酸语,更不肯受她的冷嘲热讽。
张氏看他脚下不稳,上来要扶他,林志鸿长臂一挥:“我在外吃酒是为了办事儿的,回了家,还要听你冷嘲热讽,你在挤兑谁?”
林志鸿是借着酒劲儿撒疯,又横过去两眼:“这么些年了,你帮衬过我多少?忙你是一点儿帮不上,后腿就最会扯,闻着我身上有点儿脂粉香,就要拈酸吃醋,说这些不成体统的话,你是林家的当家主母,还要不要体面了?”
张氏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话,面容登时狰狞,扬起手来,就要朝着林志鸿脸上挥去。
林志鸿是有些酒气打头,但还不至于彻底醉了,见状闪身躲开:“你是疯了吗?”
张氏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我疯了?你在外面花天酒地,回了家,还要朝我撒酒疯,老爷,究竟是谁疯了?”
林志鸿不耐烦起来:“你要没有正经事情,我就走了,你不要跟……”
“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说林蘅的婚事。”
张氏眼见着他要走,也顾不上那些,横身两步过去,拦住了他的去路。
林志鸿也没打算走的。
林蘅的婚事?
这话叫他定在原地,
他揉了一把眉心,定然看张氏,发现她一本正经的,面上没有半分玩笑。
林志鸿眉头蹙拢:“你又打什么主意?”
张氏心中一闷:“你的宝贝女儿,我能打什么主意?你不是都把人送到歙州,送到姑老爷和姑奶奶跟前去了?有了李家这么好的靠山,我还能拿她怎么样?”
她总是这样的。
明明有正经事情,却总要先发牢骚。
林志鸿退了几步,有些站不住,就扶着坐在了圈椅上。
张氏看着他,看了好久,一抿唇,不落忍,去倒了杯茶。
林志鸿接过茶盏,吃了一口,人顿了顿。
他喜欢喝浓茶,张氏年轻的时候却是不喜欢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