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景明一撇嘴,又去拿茶盏,也不接他的话茬。
谢喻白翻了个白眼:“你有线索了?”
温长玄这才啊了声:“突然想起来,那天席间,我多吃了两杯酒后,觉着闷得慌,就想出门去透透气,在门口撞上个人,像是谁家的长随小厮。”
撞了个人?
谢喻白反手摸了摸鼻尖儿:“照说做奴才的,最有眼力见,不至于见了主子出门,还迎头撞上去,而且那么多的奴才,怎么偏就是他撞上来了——谁家的小厮,想得起来吗?”
温长玄摇头:“我本来也不认识他,脸生的很,但总归不是韩家的。”
陆景明眼神一亮:“你去韩家打听打听?或者……你来做东,再摆一次席面,叫韩直把那天的人,再请来一次,你瞧瞧清楚,那是谁家的人,咱们也不至于再打草惊蛇一回。”
他咬重了打草惊蛇四个字,分明就是说给谢喻白听的。
温长玄也听着这话别扭,太过刻意了些,于是他敛眉,话却是冲着谢喻白问:“你得罪他了?”
开什么玩笑呢?
他得罪陆景明?
他什么都没干,已经被陆景明挤兑了半天了,还他得罪陆景明。
他不说话,温长玄自个儿品了品,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再提这茬。
横竖他们俩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去,跟他又没有关系。
“但是长安客栈动静闹得这么大,已经把人惊动了,就怕设宴,人家不肯来。”
“来或是不来,都不要紧。”谢喻白沉声把话接过来,“这种席面,一般不会有人无故推辞,况且你歙州温家的面子,也总是要给三分的,这里头还有韩家牵线,要真是有人不来,总有个说法的,你问清楚,咱们照样心里有数的。”
所以说起来——
谢喻白面色微变,挑衅的转头看向陆景明:“陆掌柜才智卓绝,怎么没想出这样的好办法呢?照说,长玄就算没想起来冲撞了他的那个小厮,陆掌柜也该能想到,再设一次宴,将他们请来,席间谁古怪,谁不对劲儿,长玄总能品出一二。
何况,还有我的,打草惊蛇。”
谢宅,花厅。
谢喻白吩咐人在城中买了许多的花。
他自己是不爱这些的,但为着林蘅和温桃蹊暂且住下来,他就多费了些心思。
如今已不是凌霄花期,不过杭州城中有巧匠,仍栽种培植的有凌霄花,只是价格昂贵。
温桃蹊看着眼前的十来盆凌霄花,长叹一声:“我看谢喻白这架势,倒像是甘愿为姐姐豪掷千金,只为博姐姐一笑。”
林蘅横她:“你又胡说是不是?”
她撇了撇嘴,不过听着,林蘅也不像是恼羞的语气,观她面色,更不像是不悦。
于是她又叫姐姐,试探着,带着些小心翼翼:“我这两天,一直不敢问你,怕你心里难过,眼下看你情绪好一些,身体也见好了,我想问问你……”
林蘅啊了声:“什么事啊,还这么神神叨叨的。”
“就……”温桃蹊声儿弱了弱,“这都两天了,林家人,也没来看过你……”
之前她们在客栈住着的时候,林萦恨不得天天来。
张氏打什么主意,温桃蹊多少知道些,所以每每把人打发回去。
现在出了事,她们没再回客栈去住,一直就安置在谢喻白府上,林家倒消停了下来,林萦也再没出现过。
要说起来,林萦但凡去过客栈,就会知道,她们从客栈搬走了,回了家,是肯定要告诉张氏的。
张氏为人母,对林蘅的去处,竟这般不闻不问吗?
谢喻白这个宅子,位置选的绝妙,距离天宁客栈和林家,都不算远。
同在杭州城,又不是隔着十万八千里,真有心打听,早该打听出消息来了。
林家人就这么放心叫林蘅在谢家住着吗?连问都不来问上一句啊。
林蘅果然登时变了脸色。
温桃蹊忙连声欸着:“你别难过呀,你这要是难过了,我罪过可就大了。”
林蘅看她无措又紧张,低头浅笑:“这有什么可难过的,我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
就像前世,她和白翘孤苦相依的待在那破落的小院子里,到最后,其实也早就习惯了一样。
温桃蹊心下狠狠一疼。
林蘅那头又抿唇:“不来找我,我反倒清净,不然这样住在谢二公子府上,我母亲真要过问,又是一通责骂罢了。”
张氏对她,极不好的。
温桃蹊捏了捏手心儿。
这事儿说起来古怪。
林蘅小时候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些。
前世林蘅只言片语的提起过一些,她知道的虽然不多,但晓得她在林家处境艰难。
重生后她与林蘅无话不说,最开始林蘅也有些抗拒提及,慢慢的,对她敞开心扉了,也时不时的说起一些过去的事。
所以温桃蹊便知道,张氏实在是个恶毒的母亲。
都说这孩子是为娘的身上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