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帮我个忙?”
胡嘉言一愣,今儿不是他来找陆景明帮忙的吗?
他望着陆景明没接话,就听陆景明又说:“你跟姨父说,让他给扬州去封信,问问我父亲,关于林月泉,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子楚?”胡嘉言心下一惊,“你怀疑什么?”
“你不是怀疑,他根本不是孤儿吗?”陆景明深吸了口气,又缓了很久,“我从前一直想不明白,父亲和大哥对林月泉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如果说不了解一个人,根本就没接触过,就那样武断的否定一个人,甚至为此同我翻脸,表哥觉得,这不奇怪吗?”
“可姨父要是知道什么,怎么不告诉你……”
他话音未落,把陆景明眼底的淡漠尽收眼底,就说不下去了。
他一直不明白,这父子兄弟,怎么能生疏至此,不像亲人,倒像是仇人。
以前涉世未深,还以为真的就因为一个林月泉,可是这几年,慢慢就不会这样想了。
胡嘉言掩唇,尴尬的别开眼:“那我回家就跟爹说,让爹给姨父写封信问问,可这远水解不了近渴,你下午去见见林月泉?”
见是肯定要见的。
不光是要见。
陆景明嘴角上扬:“其实他应该从来没有怕过。”
“什么?”
“表哥你和周家人交情不错,整个杭州都知道,他做过的事,你只要到周家稍作打听,也能打听出一二了,所以他应该,从来没有怕过。”
陆景明眸色深深:“不过表哥有句话说得对,有恃无恐。”
他凭什么有恃无恐呢?
若不是背后有人撑腰,就是他自己本身,便是寻常人不敢轻易得罪的——
一个孤儿,哪来的底气。
胡嘉言站起身,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到底是没忍住,还是在他肩膀上一拍:“子楚啊,这一家人,到什么时候,都是一家人,骨肉至亲,血脉相连,你说呢?”
陆景明浑身一僵,眼神慢悠悠的瞥,瞥到了胡嘉言落在他肩头的那只手上,又抬了手,慢慢的,把胡嘉言的手给挪开了。
胡嘉言便明白,劝也是白劝,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陆景明随着他起身:“我送大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