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啊?伟大的领导者卡鲁基米尔·阿历克山德洛夫”
冷清的大会议室中,回响着一个凛然的声音。
“你醒了吗?你如果打算就这么回归灰烬,那我就来听听你的临终遗言吧”
直接在木头墙壁中刨出的装饰闪闪发光,此中一名女子发出声音。
她穿着好像上级士官那样的军服,短发和威严的口气与此十分相称,让观者有一种男装丽人的感觉。年龄只有二十出头,还残留着稚气的脸和头上所戴的无檐帽十分相宜。
而那样的她与之说话的对象,就是在这室内仅有的两人中的另一位。但是——那副样子,已很难说是个“人”了。
“咕……咕呒呒……既然看见了就快过来帮忙啊……拉迪夏”
这苦痛声音的主人,正被钉在墙壁上以血绘出的巨大十字架上——身上被钉了几十根木头碎片,一个活脱脱的人形刺球。
通常这种状况都会必死无疑,但这个被称为卡鲁基米尔的刺球并非人类。他以吸血鬼的生命力,尚可抓住自己的魂魄不飞到另一个世界去。
只有脸好容易没被木桩刺到,他让自己那破烂的肺部活动至极限,说道:
“稍微出了点事故……呜呜,这种状况要雾化也不可能了”
“嗯……刚才,你在通道上遇见了‘漆黑的守墓人’……这是那家伙干的吗”
“对……可恶,那个野蛮人……!但是你来了,救了我。总之只要把刺在心脏附近的木头拔掉就好……噶哈……”
面对卡鲁基米尔的恳求,被称为拉迪夏的女人,用与她那优美外表全然不符的冷澈口吻回答道:
“我拒绝”
“为、为什么!?”
卡鲁基米尔睁开眼睛,抗议道。对此,拉迪夏露出了冷酷的微笑。
“因为看起来很有趣”
“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以前我就说过吧,他人的不幸就像蜜一样甜?”
“……”
判断即使跟她喊也没用,卡鲁基米尔这回以窘迫的声音质问道:
“如果想装军人的话,就该让思考方式更加合理一些吧?”
卡鲁基米尔向她投来了轻蔑的目光,对此军服少女以强有力的声音回答道:
“哼……别傻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想当军人才作这种打扮、使用这种口吻的?”
“不是这样吗?”
“这是兴趣”
“不、算了……也好”
不能跟着对方的步调走,卡鲁基米尔没有特别去吐槽,只是继续他们的对话。“干部”同事中净是些疯疯癫癫的家伙,在和他们争论时如果被牵着鼻子走,那只会对自己不利。
——这件事——是在跟格哈德为对手时学到的。
他回想起那个令人讨厌的盟友,然后一边保持冷静,一边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还不知道,你是那种会吃蜜吃到忘了主人之恩的甘党呢”
听到卡鲁基米尔这非难的话,拉迪夏叹了口气,摇摇头。
“被你怎么一说,总觉得……很难受啊”
“为什么你这时候会露出害羞般的腼腆笑容!?有那种闲工夫的话就快来帮帮我啊!……不我真的求你了。拜托”
听到这交织着命令与恳求的喊声,女子那颗顶在军服之上的脑袋格地一响,欲笑的表情又变回铁面,同时嘟哝道:
“那样的话……你说就好。我听着”
“……说什么?”
“……说你在今次的事件中,与吉格蒙特企图要做的事”
“……这……。不等等,很奇怪啊‘幻橙机’拉迪夏·G(吉塔尔林)·阿茨坦多娅!为什么你会觉察到我们有所企图呢?你明明连会议都没有参加!”
面对和自己一样的“组织”上层干部,卡鲁基米尔用惊愕的声音质问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在偷听,对不对?以赶不上时间为由缺席,实际上却在暗地里观察着会议的进展!你看到了我一个人滚在地上,看到我被石桥和布里吉斯顿胖揍一顿,看到我差点被加尔德杀掉。你还看到我一个人时偷偷摸摸练习说帅气的台词,看到我用儿语对迷路走进会议室的小猫说‘咪咪你迷路了喵?’,这一切的一切你全都看到了是吧!你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企图!你要杀了我然后站到‘组织’的姐姐吗?哼哼,但是,像你这样的家伙可没权利杀我。你即使实行了,也没人会认可的!太没廉耻了!”
卡鲁基米尔态度一变,不再是刚才那种恳求的声音,取而代之他用充满威严与怒火的声音使整个会议室颤抖。虽然并不是那么大的声音,不过若让凡人听到,仅仅这样就足以将他吓得不能动弹,那声音就是包含了这样的重量。
但是,拉迪夏却用满含同情的目光抬头看着这样的他——
“……不……所以。你是说有遇到过加尔德吧……刚才”
“……诶?”
“其实只是闲话家常的程度,我只听说你跟吉格门特正在做不好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