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山根摇了摇头,“所长让我带路,我就来了。岛上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多客人呢。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明天晚上我们开一个小型欢迎会怎么样……”
“野营地离研究所近吗?”犀川边走边说。学生们已经上船了。
“岛很小,研究所和野营地在岛的两头,嗯……走大约十分钟就能到,当然我们也有车……”山根答道。
山根大概比犀川年长。看不出是个坐办公室的,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头发乱蓬蓬的,胡子好像也好几天没刮了。上船之后山根给了犀川一张自己的名片。山根幸宏,职位是真贺田研究所副所长。犀川有点诧异。
“真贺田研究所大概有多少名职员?”犀川没带自己的名片。
“固定的大约有五十个人。”山根坐在了小船的长椅上。
西之园萌绘是最后上船的。她收起了太阳伞,来到犀川旁边。
“西之园,这位是研究所的副所长山根先生。”犀川向萌绘介绍道。
“您好。”萌绘忙点头行礼。
“您一个月之前曾光临过。”山根笑着对萌绘说,“我正好出差了,没见着您。听说您是所长的老朋友……”
“也就是……老朋友的四次方根吧。”萌绘笑着,微微侧着脑袋,“他让我拜访了真贺田四季博士。”
“啊,那是不多见的呢。我也看了您和真贺田女士对话的录像带,真是意味深长的对话呢。”山根说。
“我还以为是私人事件呢。”萌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不是的……”他掏出手绢拭了拭额头的汗,“我在研究所里已经十五年了,还一次都没和她直接说过话呢。有话的时候通常都通过话筒或屏幕说,谈话内容原则上要在全所公开。进行私人对话是不可能的。”
“博士谁也不见吗?”萌绘问,“真的谁也不见吗?”
“谁也不见。”
入口处的铁棒放下了,马达声大了起来。上船的只有犀川他们十一个人和山根。船员只有两个。小船慢慢地向后,驶向河下游。速度慢得让人惊讶,简直就像顺着河水慢慢漂似的。河两岸的钢筋水泥堤坝太高了,看不见周围的景色。前面有两座桥,要出海的话必须从那下面通过。船开动起来就有了点风,多少好受了一些。
听说到妃真加岛船要开四十分钟。原以为很远,岂料是船开得太慢。
“船一天有几趟?”犀川问。
“不一定。这船是开向前面的筱岛的,不是妃真加岛。一天往返八次,可以中途把我们送到妃真加岛。但若是从岛上上船的话得给他们打电话才行。”
船还在河里行驶。过了钢筋水泥桥河面终于有些开阔了。学生们倚着栏杆眺望前方。坐着的只有犀川和山根两个人。
萌绘不知何时跑到敞着门的驾驶室去和船员们搭起了话。
“对不起……您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副所长啊……”犀川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啊,是啊。我去年当上的。因为我们是四十岁退休。研究所的职员中除了所长我就是最老的了……”
“啊?四十岁就退休啊?那之后怎么办呢?”犀川也不明白。
“有退休金。那可是相当大的一笔,可以享受一阵子。之后如果愿意的话还可以再去工作,以我们的资历,哪儿都有人要。”山根说着缩了缩肩膀,“我也还有三年了,那工作只能做到四十岁嘛。”
“太强了。”犀川重重地点着头,“那才说明水平高呢,要是大学都这样就好了……”
犀川他们乘坐的慢船终于驶到了河口另一头,离开了堤坝。到了海上波浪微微变大,但天气晴好,没有风,海面还是很平静的。海面上浮着几只小渔舟,远远还能望见乘着单人汽艇嬉戏的年轻人。船向着高挂着的太阳的正南方向前进。
萌绘出了驾驶室向犀川他们的方向走来。她在犀川和山根坐的长椅上前面坐下,转过身子朝着后面。
“我能问问您关于真贺田四季博士的事吗?”萌绘看着山根说,“关于博士杀了她的父母……”
“西之园,不要这么没礼貌。”犀川说道。
“不,没关系的。也不是什么特别要隐瞒的事。”山根苦笑着说,“您别介意……我们都没有什么常识性的礼节……您看我的打扮就知道了。”
确实如此。副所长领带也不系胡子也不刮就出来迎接客人了。犀川想,孤岛上研究所里的职员是个超人集团吧。
“您了解十五年前那件事吗?”萌绘问。
“不,不了解。我是那件事之后才去的。”山根答道,“所以真贺田左千朗博士我也没见过,真贺田美千代博士我也没见过。”
“事情是怎样的?”萌绘纤细的手腕搭上了长椅的靠背。
“怎样的?”山根一脸迷惑。
“她就爱听那样的事。可不是什么好兴趣啊。”犀川边点烟边说,“光读杀人小说了。”
“是推理小说。”萌绘纠正说。
“据我所知……那件事是在研究所里发生的,对吧?”犀川对山根说